她微微一愣，待回神之後才發覺蒼梧已經退了下去，不曉何時。站在畫卷前的人變成了楚煜殤，挺拔站著。
“正如師父所言的，你同他乃是天命。強求之意，是我傻了。”低言細語，赫連柒倒是沒有聽得真切。
再一個抬目，楚煜殤望她的神情變了。似乎有什麼東西不在了，這時她才看出他同雲宸的不同之處來。
咳……咳，楚煜殤清了清嗓子，眼裡的光亮淡下去許多，那是溺水的魚任由自己往下沉落。
“澹臺氏族，你已知曉清楚。你體內的往生鏡確實為族長澹臺念君之物，此事急不得，即是命裡有時終須有，那隻能是等著。
至於，你要求的大義？我只能說，澹臺靖也就是拓跋護身邊的黑衣人，他在下一盤很大的棋，眾人為棋。
換句話說，他厭惡所有人，以此為報復！
這樣的人，連血都是冷的。你說過的藥坑，只不過是他手段中的冰山一角，十幾年就能想到屠城。今日，恐他會故技重施。蜀州……”
赫連柒豎著耳朵聽得認真，目光暗暗的，突的覺得是自己想得太簡單，穿越劇中的救世主也不能落到她頭上。
總以為自己已經打算得夠多，聽楚煜殤如此一說，她那些計謀哪裡是在救人？分明只會害了更多無辜的人。
“屠城？整個蜀州！”赫連柒驚了，整個蜀州有多少人啊！北商人口密度不大，但蜀州乃是三國交界處，南梁，突月，北商。
若……黑衣人真的要屠城，那……那是……多少條人命！
“對的，屠城，蜀州！澹臺靖懂岐黃之術，能奪得天機。在他眼裡，沒有人命，只是勝敗。他在賭！”
賭什麼？赫連柒徹底懵住，楚煜殤的話她都能聽懂，這麼連在一起，就如此難理解。
“那我們需要做什麼？”
沒錯，赫連柒用的是“我們”，雖說楚煜殤脾氣挺怪，但他勢力肯定是不容小覷。單單一個千機樓就能鬧得江湖血雨腥風，那要是整個江湖都用上呢？
“我們在等！等澹臺靖以為的穩操勝券，他既然認為自己已經掌控了全域性。那他手中的棋子就不止一顆兩顆，這盤棋下得越來越有意思了！”
眼裡迸發出異樣光芒，好奇，期待，還有一絲絲興奮，仿若是一種天生的嗅覺，對於一切隱於黑暗之中的。
有意思？赫連柒滾動喉嚨，嚥下口水，這哪裡有意思了！這些額都是人命，鮮活的，真不是棋盤上的黑白子對弈。
三兩日以後，赫連柒坐在城主別苑裡聽著一條又一條的訊息傳入，才真聽懂楚煜殤那句話，澹臺靖眼中沒有人命，只有棋子。
“北商瑄王，兩座城？突月倒是大方啊，好不容易爭來的城池，又拱手相讓。看來百里雲瑄還是有兩把刷子的。”
赫連柒繼續躺在搖椅上，眼皮都沒有抬起來。
“那如果本尊說，這兩座城裡都沒有一個好人，你還覺得突月大方嗎？”
楚煜殤玩著手中的木牌，黑漆漆的，卻都是有著燙金花紋圍繞中間的“令”，正是六門十二堂的調令。
“不是好人？這話這麼說。”赫連柒有些急了。
“字面上的意思，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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