澹臺靖絲毫沒有要顧及拓跋護的意思,黑色面具緊緊挨著面容,笑容浮動尤其顯眼。
在拓跋護看來全然是嘲諷,一身黑衣,把澹臺靖襯得兇惡不已,嗜血沉然模樣是從地獄而來的。
拓跋護沒有作聲,手上的劍鞘一轉,掛有的明黃錦穗流蘇條條碰到地上沙土,嘴唇抿成細細的一條線,硬朗的側臉輪廓緊緊繃住。
周圍氣息變成肅殺起來,深秋的蜀州夜裡寒氣逼人,拓跋護披著外袍上散出血腥。
半晌之中,空氣之中沒有一刻動靜,颯颯風聲帶些許水露,不想拓跋護是笑出了聲。
“閣下的話深得我心,不過啊,這蜀州對北商來說一塊寶地,對突月對孤而言,就是一塊難啃的骨頭。
魚肉吃起來甚是肥美,可這魚啊,偏偏是帶刺的多。再多刺的魚也是有無刺的一日,只不過啊,這日子肯定得晚些。”
既是他先找上自己的,定是有求於他,菟絲子繞著喬木才能開出嬌豔的花來,二者之間,不過是互利互惠吧!
人的本性是欲利,是唯利是圖!
有了握著權力的一日,就不會想著沒了名利的時候。“突月太子”,指尖拂過流蘇錦條,所以他是不必如此放低身份。
“晚些日子?突月太子?拓跋護,你未免也太高看你自己了!你能等些日子,在下可是等不了的。
拓跋護,要知道,有拓跋姓氏的可不是你一人啊!”冰涼指尖搭在溫熱脖頸上,流動著的,靜止下來的,五指一收。
拓跋護滾動喉嚨,做得極為吃力,整個身子被提了起來,風聲帶出甲冑響動,叮噹叮噹的聲音讓澹臺靖心裡感到歡喜。
墨色靴子離地遠了,拓跋護脖頸上冒出青筋一條一條的,雙目圓睜,怒氣騰騰。
更多是沒有用處的稀碎髮聲,紅通通一片,小腿還在無力向下跳動,澹臺靖的喜色雀躍在手指一下又一下的發力。
他……他居然想讓自己死,他居然敢如此想!
滔天怒火在拓跋護心裡沸騰,可是眼下,眉毛往下壓著,自己只有低頭相求,別無他法。
牙齒咬得咔吱咔吱作響,呼吸亂糟糟的,呼入的氣息越來越少,吐出濁氣也越發重了。
“還……還請……閣下,聽孤細說!”沒有壓不下的傲骨,只有不夠重的教訓。眼尾的痂掉落下去,斑斑血跡告訴此刻,他的狼狽。
“太子殿下,在下的脾性可是不大好的!能給出去的,也能再收回來,殿下以為呢?”
在漆黑夜色裡,跳動火光是唯一的明亮,澹臺靖挑起下巴,單手的桎梏裡,拓跋護顯得可憐兮兮。
哪裡有半點一國儲君的樣子,像什麼來著……澹臺靖又笑了,這次是發自心底的開懷大笑。
天下皆為棋局,在這一盤以他為尊的棋局之上,手中拿捏著的只有無聲無息的棋子,哪裡還有人,還沒有命,有貴氣?
“閣下可知,孤此次能奪過蜀州十城,全然是僥倖而已。蜀州離北商京城是遠了些,可也是掛著北商的名字。
難不成,難不成,是要讓孤在北商皇室來人之前,屠掉蜀州餘下的城池!”
含有怒氣,連聲咳嗽,血色被他強壓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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