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七的一個箭步卡在鳶月面前,往下低頭看一眼抵在兩人之間的短劍鞘,發出的叮噹聲響倒是讓他黃粱夢醒。
“月月,你這是何意?我不過就是端了一次甜湯瓷盅,王爺王妃的事你也不必事事親力親為。
怎的,我把甜湯托盤給你就是,我們兩人可不能生分!”暗七要往前一步走,奈何鳶月就是不撒手,面上神情可不是要與暗七說笑。
“嗯,托盤我拿走了,王妃要和王爺獨處來著,院子周圍很安然。所以,暗七侍衛不必在跟前轉悠。
且,鳶月同暗七侍衛還沒有熟悉到稱我們兩人的地步,自然是談不上生不生分!”
嗯?暗七留在原地,一腳懵圈,她就這樣走了?是的,月月她走了,不帶走一片雲彩的那種,而且還把兩人關係撇得乾淨。
不知所以然的暗七隻好是默默耷拉腦袋去尋了蒼梧,怎的主子就能同王妃好好的,自己和月月就是落得這般田地?
而暗七以為好好的赫連柒百里雲宸兩人此刻正在做著“談判”,一進屋子裡赫連柒就把百里雲宸按在軟榻上坐住,而自個就坐在另一邊。
中間隔了一個染著墨色石彩的烏絲楠木,瞧雲宸閃躲的樣子,赫連柒心裡竟是要放鬆許多。
果然就是荷爾蒙在作祟,一個只有男女的密閉空間內真會催促多巴胺的分泌。所以,她家的鐵憨憨還是那個鐵憨憨!
“嗯!?”嘀嗒嘀嗒,她在一聲一聲敲擊矮木榻。反正,她們剛剛可是才喝完一盅甜湯的。熬時日?她也會!
“雲宸,你到底是說還是不說啊!說呢,我就給你沏上一壺極好的果茶,還是冒著水果白梨清香的那一種。
你要是不想說呢,我就先靠在床邊邊上睡一會,你再說,欸,也是不遲的!”
嗯哼,她就不信自己還治不了一個鐵憨憨,雖然是一個慧根開智有些晚的。
“柒柒娘子要靠在床邊邊上睡覺,那宸宸呢?宸宸睡哪裡啊?既然柒柒娘子都要睡覺了,那宸宸是不是也可以睡上一覺再說?”
十指在相互攪動,指甲染上月牙白,白白淨淨看得極為舒服。赫連柒換了坐姿,她心裡是舒服了些,可不表示自己就能放過他咯!
“你也想睡覺啊?可以……”笑靨如玉,卻是看得百里雲宸心裡直發毛。他怎麼有一種不祥的預感,柒柒到底是要問些什麼?
在成婚前日如何把她揹回赫連王府的!
百里雲宸揉揉眉心,一臉委屈模樣,心裡千迴百轉。他能說,是自己點了柒柒的睡穴,而後再揹回赫連王府的嗎?
按理來說,最後幾日裡柒柒應該是沒有見過自己,也就是楚煜殤來著。
所以,百里雲宸嘴角上揚,露出一口整齊白牙,還有兩顆尖尖的老虎牙。
“你先把話給我說明白咯!”睡覺睡覺?呵,不說明白還想著睡覺,真是不應該讓他看見明日太陽,沒有半點窗戶空隙。
“那我說咯!”乖巧的把雙手放在矮木榻面上,一雙眼睛,頭一次赫連柒才看清他眼尾的淚痣,墨色濃如。
原來,他也是有著狐狸的狡黠目光!
若有所思,抬了抬手再放下。“嗯,說吧,我是怎麼在於歸院住上一個月的?別告訴我,是你的雲錦哥哥同你說的。”
心思純粹,是赫連柒記著百里雲宸唯一四字。覺著世間凡塵裡,能如此活得純粹也是一種福份,自己守著,心裡也是有所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