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色』彩斑斕的大壁虎,身體表面覆蓋著細密的鱗片,在燈光映照下泛起了詭異的亮彩,令人見了就不由得頭皮發麻。它如僵死之徒般痛苦的扭曲著身體,不斷髮出嘶嘶的叫聲,一陣陣黑煙從他身上騰起,散發刺鼻的惡臭。
張碧瑤那軟綿綿的身子直打哆嗦,踉踉蹌蹌的往後退,站在走廊裡止不住的瑟瑟發抖。
但凡是女子,極少見有不畏懼這些噁心毒蟲的,哪怕是風華絕代的天嵐聖女也很難免俗。在華夏修真界,也曾有某位臻入天師的女人,被一隻『毛』『毛』蟲嚇得落荒而逃的鬧劇流傳下來,淪為那些粗糙漢子們的笑談。
林宇撩起眼皮,輕描淡寫的瞄了一眼,低聲道“這是妖。”
“啊?”張碧瑤瞪著圓溜溜的大眼睛,滿面震驚,“妖?”
妖,這種東西往往只存在於傳說之中,哪怕許許多多的修真強者,也未必能夠親眼得見。
但是,妖到底存不存在呢?
常言道,萬物皆有靈『性』,而人類便是眾靈之尊,其他的物種固然普遍天資薄弱,卻也有著種種人類所無法企及的優勢,比如說,時間;比如說,耐『性』。
而這其中的佼佼者,往往也能夠在天賦和努力的共同作用下,取得不俗的道行,由此誕生靈智,是為妖。倘若能更進一步,勘破天機,化為人形,未來更是一片坦途。
相比較於張碧瑤的驚詫戰慄,青蘿則是蜷縮在被窩裡,小手托住粉腮,百無聊賴的打了個哈欠。她表面一副見怪不怪的模樣,卻在暗中嫌棄張碧瑤沒見過世面,專喜歡大驚小怪的
“先先生。”張碧瑤俏臉泛著慘白,強忍著滿心的驚恐,瞅瞅那隻不斷扭曲掙扎的大壁虎,扯了扯唇角,“傳說中的妖怪,原來就這樣子啊”
“妖,也要分很多種的。有大妖,有小妖。因種屬族群不同,血脈有高低貴賤之分,修行難度也各有天差地別。上古妖族,分神獸、兇獸,因為有著更為長久的生命,論修行天資,也不見得會比人類差到哪裡去。”林宇斜著眼,氣定神閒的解釋,抬手輕輕一點不遠外,“諸如這東西而言,就很上不得檯面了。你也不要覺得妖族就全是醜陋的,有一些”
他目光微微閃爍,撇了撇嘴,又意味深長的道“有一些還是很可愛的”
青蘿拱在被窩裡,盯著自家先生的後腦勺,眨巴眨巴明亮的大眼睛,滿臉的天真無邪。
張碧瑤明顯愣了愣,旋即挪開視線瞅瞅青蘿那俏美的小臉,霎時好像明白了什麼似的,狠狠剜了林宇一眼“哼。”
“咳咳。”林宇有點兒不好意思的清了清嗓子,勉強笑道,“末法時代,你是很難見到這東西的,只不過而今靈氣復甦了,方才顯現端倪。靈氣復甦讓修行變得越來越容易,人不例外,萬物自然也不例外,以後這東西你會越見越多。”
張碧瑤煞有介事的點了點小腦袋,旋即又『迷』茫道“那這東西又是怎麼跑到李月桐身體裡去的?”
“這你要去問她了,我怎麼會知道,興許是小時候撞了髒東西。”林宇漫不經心的撣了撣衣服,“總之,這東西寄生在李月桐體內,時間長久,慢慢沾了幾分人氣,便初開靈智。又恰逢趕上靈氣復甦的東風,方才會成為禍患,倚靠吸食寄主氣血修行,有點兒類似於巫蠱教的那一套惡毒之法。邪路並不見得就走不長遠,真要給它千百年的光景,興許還能修出一頭絕世大妖來呢。”
張碧瑤這才醒悟,難怪她曾不止一次聽林宇說李月桐體內有活物,疑『惑』了這麼久,今天終於親眼看到了。
誰又能想象得到啊,年紀輕輕的姑娘家,體內居然會寄生著這種邪祟,真嚇死個人了。看這大壁虎已經有了些道行,想必用不了多久,就會殺死寄主,逃出生天。
如此說來,李月桐真的是在懸崖邊走一遭,撿回了一條『性』命。
“先生。”張碧瑤有些後怕,連悅耳動聽的嗓音都隱隱變了聲調,“那我們現在該怎麼辦?”
“還能怎麼辦?當然是燒掉了,它既然嚐到了甜頭,放出去肯定還會害人,不如以絕後患。”林宇說罷,屈指一彈,一縷無根之火便化作利箭暴掠而去。
那『色』彩斑斕的大壁虎想要逃,卻偏偏是摔在地板上動彈不得,尖銳的嚎叫,好像幼兒淒厲的哭聲。直至火焰降臨,熊熊燃燒,散發出刺目的光芒。
前後也不過區區十幾秒功夫,裂紋交錯的實木地板上,就只剩下了一小堆灰白『色』的餘燼,空氣中瀰漫著令人作嘔的刺鼻焦臭味。
林宇反手輕輕一推,身後的窗子應聲而開,涼爽的輕風灌進來,使得頭腦清明瞭許多,也吹得地板上那團灰燼,無聲無息散開了。
“好了。”林宇抬起頭,望著張碧瑤淡淡道,“我依照約定救了她的『性』命,現在沒事了,你帶她去休息吧。”
“哦。”張碧瑤輕輕應下,這才邁開走進了屋子。
她一邊扶起昏『迷』不醒的李月桐,一邊低低咕噥“原來這麼容易就搞定了啊,先生卻偏要拖拖拉拉、藏著掖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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豈料話音未落,林宇便滿臉陰沉,徑自探出一隻手,牢牢捏住了她柔軟的玉腕。
張碧瑤抬起俏顏,面『露』錯愕。
“倘若你不求,我是絕不會做這種事的。”林宇的嗓音有些低沉,“阿瑤,我寧願你直接殺了她,免得將來留下遺憾。”
“先生好討厭,『亂』開什麼玩笑。”張碧瑤蹙了蹙黛眉,眸底隱隱蘊著懊惱,嗓音清脆,“阿瑤真是搞不懂,先生為什麼偏偏對李月桐抱有這麼大的敵意?她就是一個普普通通的小姑娘,出身不好,命途多舛,她有什麼錯?”
“或許吧,但願你是對的。”林宇漫不經心說著,輕輕擺了下手,不再多言。
別看張碧瑤是一介柔柔弱弱的姑娘家,但畢竟曾為天使強者,體魄仍遠超凡俗,她毫不費勁的抱起了李月桐向外走。
即將出門之際,她又倏而停下腳步,旋過身,眸光黯淡的問“先生,明天就讓她走?”
林宇點了下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