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道宗少宗主蕭昱穿過密密麻麻的人群,倉皇逃竄。
現在,他的酒全醒了,他也知道自己肯定闖大禍了。無論那小丫頭同林子軒有沒有關係,只要他在林家府的宴會上出了手,城防隊就絕對不會放過他。
數天前被當街暴打、險些被廢去修為的那一幕,就還會再度上演。
這裡不是大道宗,這裡是江南嘉安,是林家府的地盤,就在華夏天驕的眼皮底下,他無處可逃。
然而,真實情況要遠遠比他預想的更加嚴重。
“呼,呼,呼......”蕭昱大口大口的喘息,躲在了一處坍塌的矮牆旁,探出腦袋向遠方遙遙張望。那裡是嘉安城南林家府的位置,仍舊能夠看到密密麻麻的人頭攢動,仿若一片望不到盡頭的汪洋大海。
很快,他就驚覺有林家府高手魚貫而出,好像八爪章魚的一條條觸角,延伸向了嘉安城的四面八方。
毫無疑問,這些強者全是來抓他的,隨著情況進展,後續增派的人力將會越來越多。
“拼了,現在就去北門,拼死殺開一條血路,或許還能有轉機!”蕭昱目光兇惡,咬著牙打定了主意,卻陡然感覺到有人扯住了自己的袖子。
“啊。”他驚叫一聲,下意識的揮手便是一掌,卻被對方穩穩的架住。扭過頭來,見得是大長老苗純兮。
“少宗主莫慌。”苗純兮嘴上這麼講,但面色卻也異常難看。身為堂堂先天境大高手,額頭卻已是虛汗涔涔。
蕭昱宛若抓到了救命稻草,急忙道:“大長老,我......我闖禍了!”
“我知道。”苗純兮話音落下,徑自探出手,在蕭昱的肩膀上輕輕一拍。
金色光芒在蕭昱體表浮動,驟然之間,他便覺得渾身虛弱無力,半點兒修為都提不起來了:
“大長老,這是......”
苗純兮沉聲道:“我用了秘法,封印你的修為,收斂氣機。若不如此,林子軒很輕鬆就能尋到你的蹤跡。”
“倘若遇到危急,迫不得已,你就抬掌重擊百會穴,強行破掉封印。”他交代完畢,衝著蕭昱一招手,“隨我來,這裡不安全,林家府的人很快就會找到咱們,必須尋個安全的地方。我們儘量撿人少的地方走,不能御空而行、不能釋放靈力,否則......林子軒的鼻子會比狗還靈。”
“是。”蕭昱的內心略微安穩,跟隨著大長老苗純兮,又小心翼翼的問,“那個小丫頭......死了沒?”
苗純兮嗓音低沉:“沒有。”
“呼。”蕭昱心下驀地一鬆,“既然人沒死,林家府應該不會太重視......這小丫頭命還挺硬,我看她不過區區內勁修為,竟然硬抗我全力一掌而沒死......”
苗純兮道:“換做旁人,早就死了。她是林子軒的女人,有絕品靈丹續命。”
“啊?”蕭昱嚇了一大跳,腳底踉蹌,臉頰慘白,“她真的同林子軒......那豈不是......”
“你才明白?以我站在遠處所見,林子軒對這小丫頭極為看重,你真不該......唉!就憑華夏妖孽那睚眥必報的性情,即便是動了那小丫頭的半根汗毛,都不會罷休,更何況......少宗主啊少宗主,我們在人家的地盤上,你真不該一時衝動......”
他心裡又氣又恨,但卻無計可施。這要是自己的孫兒做出此等蠢事,早就打得皮開肉綻了,但無奈這位是大道宗的少宗主、更是他的主子。惹出了彌天大禍,非但打不得、罵不得,卻還要出面為他收拾殘局。
蕭昱又道:“大長老,不如趁著林家府還沒反應過來,咱們兩個聯手殺出城去。留在這裡坐以待斃,豈不是留著林子軒來甕中捉鱉?”
“少宗主,別想了,沒有機會。”苗純兮連連搖頭,“你我趁著時局混亂,拼了老命或許能離開嘉安,但卻絕對逃不出江南。反之,甚至會為此暴露行蹤。前些日子的事,您也看到了,我們根本不是林子軒的對手,早晚會被他追上。
眼下最好的辦法,是趁著嘉安城內修真者齊聚,魚龍混雜,默默的潛伏下來。即便林子軒下令封了城,這數萬名修真強者被困囚在城中,又能撐得了幾日?屆時,咱們找機會,神不知鬼不覺的逃之夭夭,那才是正理。”
畢竟是活了上百年的老傢伙,精明過人。從蕭昱闖禍直至現在,前後也不過區區數分鐘,他就將形勢分析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
即便林家府再有威望,又豈能將全天下的數萬名修真強者悉數困在嘉安城?時間一長,肯定會有人不耐煩,藉機挑起事端。只要他們足夠耐心、足夠隱忍,默默蟄伏下來,早晚能夠尋到機會溜之大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