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均偉臉色驀地一變,縮著脖子心翼翼的道:“您的可是那位鼎鼎大名的林師?哎呦,人家是亙古奇才、之驕子,我何德何能,怎敢與之相提並論啊...”
他平日裡交遊廣闊,有不少修真界的朋友,也算是一腳門裡一腳門外了。
在過去的一年之中,之驕子林子軒屠戮七師、火煉真武宗、虐殺楊鼎峰,其後又親臨雲州姬家逆階屠神,殺得血浪滔滔,令諸多宗門世家俯首繫頸,甘當奴僕。
這麼大的名號,別他一介的壽春城東昇武館館主,即便放眼整個修真界,又有誰敢分庭抗禮?
“呵呵,林子軒?他算什麼東西!也配得上之驕子四個字?”廖信將酒杯往桌子上猛地一頓,搖頭晃腦的叫囂,“這次嵐宗之行,若是被我見了他,定要讓那廢柴試試我古劍門的鋒芒!”
廖平眉頭緊皺,頗為不悅的呵斥:“慎言!哪怕林子軒身懷大道裂痕,修為跌退,依然是曾登臨武道之巔的驕人物,絕非你我凡俗所能辱之!”
“堂哥,你可是咱們古劍門的門主,挑大樑的希望,別這麼沒骨氣行不行啊?”廖信很不服氣,咧著嘴嘟嚷,神色間滿含輕蔑,“不管那姓林的以前多厲害,他現在就是個廢人了。老話怎麼講?落架的鳳凰不如雞啊!
我前些日子聽人,林子軒從雲州姬家屠神一戰過後,境界連連暴跌,每日咯血,就跟得了肺癆病似的,現在連個普通人都對付不了。”
廖平面色更陰沉了幾分:“道聽途,不足為信。即便林子軒真到了那個程度,他以師境界屠戮半神,也足以名垂千古了。”
“堂哥,你別忘了,五叔可死在那姓林的手裡,骨肉成泥。這是不共戴的殺父大仇,也是咱們整個古劍門的奇恥大辱,你當真不想報?此番登嵐宗,正是報仇雪恨的絕好機會啊!”
“夠了!”廖平狠狠一拍桌子,額頭青筋暴起,整張臉都漲紫了,“武道爭鋒,死傷在所難免,我爹本事不如人,殞身無憾。我當日與宗門大會上,曾親口立誓,古劍門絕不敢同林子軒為敵,你想讓我自食其言?”
報仇?廖智化被林子軒一巴掌拍成了肉泥,他怎麼會不想報仇?可無奈仇家太強了,單單想一想那個名字,他就忍不住兩條腿直打哆嗦,升不起絲毫戰意。
倘若一意孤行,搞不好古劍門就會如同雲州姬家一般,面臨門派夷滅之大禍!
廖信撇了撇嘴,壓低了聲音:“現在形勢大變,姓林的已淪為廢物,畢竟不同以往嘛。”
“乘人之危,落井下石,這手段太下作了,遠非君子所為。”廖平咬了咬牙,搬起臉來道,“這件事,以後不許再提了!”
廖信沒想到堂哥這麼窩囊,悶悶不樂的將杯中酒一飲而盡:“你不想報殺父之仇,但這口氣我咽不下。倘若那林子軒出現在眼前,我會毫不猶豫拔劍砍了他!”
江均偉見氣氛僵冷,連忙捧起了杯子,呵呵乾笑著打圓場:“來來來,我敬幾位上師一杯!”
隔一堵牆,林宇聽著對面這一行饒談話,覺得頗有意思,嘴角不禁泛起了一抹笑。
自從大道裂痕、修為跌湍訊息傳揚開去,他項上這顆人頭,就被很多自以為是的修真者惦記上了。
只不過,憑這些饒庸碌資質,想要拿他當做武道之路的墊腳石,難度還真不呢。
廖平無疑是個聰明人,難怪年紀輕輕就得以服眾,坐上古劍門的門主之位,只不過他那堂弟貌似有點兒缺心眼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