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昇武館館主江均偉畢恭畢敬站在門口,那副弓腰縮頸、卑躬屈膝的卑微樣子,引得笑春風酒樓裡的一群服務生大為驚奇。
要知道,半年前省裡的大領導親自下來考察調研,與江師父在笑春風酒樓裡把酒言歡,那時兩人可都平起平坐、稱兄道弟,絕沒有今日這番尊卑之別啊。
究竟是何等顯貴的大人物,值得江均偉這般自降身份、諂媚相迎?
在屋子裡眾人灼灼的目光注視之中,緩步走進來一位相貌英俊的青年男子,年紀在三十歲上下,中等身材,居然還揹著一柄造型古樸的寶劍。他無論從穿著打扮、還是面貌氣度,都好像從裡走出來的武林俠客。
青年男子剛一邁進這道門,所有人就同時感受到了一股厚重的凌厲氣勢,好似狂風驟雨般席捲了整片空間,引人不由得心生寒涼。
古劍門現任門主,廖平!
他曾經見過化境師林子軒兩次。第一次,是在宗門大會。第二次,是在西魯楊家。他無論如何也不會想到,第三次相遇,會發生在壽春城的笑春風酒樓...
包間中的林宇收斂了神識,漫不經心的笑笑,繼續喝酒吃菜,不做理會了。
宗門大會那一戰,他大殺四方,一人屠戮七師,引得修真界一片震悚。當時剛剛晉入化境修為沒多久的廖智化不幸淪為炮灰,被他一巴掌拍死在了萬仞峭壁,連塊完整的骨頭都沒剩下。
誰料到斗轉星移,如今的廖平接了父親的班,已經是古劍門的門主了。而且修為貌似也有提升,才三十歲出頭,就晉入了內勁巔峰境界,賦相當不俗。
廖平身後還帶了幾個隨從,走得最親近的是一個圓臉青年,名叫廖信,一身修為內勁成。此人為古劍門嫡系,同廖平有親緣關係,要叫他一聲堂哥。
“趕了這麼遠的路,餓死我了。”廖信躥進屋子裡,搖頭晃腦的四下環顧,“這裡就是笑春風啊?也不過如此嘛,快點兒上菜,別磨磨蹭蹭的...”
江均偉陪著笑臉,將這一行人恭恭敬敬的請入了包間,然後不惜血本,大大方方點了滿桌子酒菜。
廖平端端正正坐在主位,沉默寡言。他雖然年輕,但而今心性卻磨礪得沉穩如泰山,很有一代門主的氣度。反倒是堂弟廖信咋咋呼呼,挑三揀四,沒完沒了。
僅僅隔著一道牆,阿芳正眉眼低垂,微紅著臉為林宇斟酒。
“隔壁的江師父可了不得,那是名揚淮西省的大人物。他交友廣闊,門下弟子上千,任誰都要給他幾分面子。”她低下頭,幽幽一嘆,“要是能請動他上幾句話,崔家也就不敢猖狂了,可惜...不沾親不帶故,人家怎麼會幫咱們呢...”
林宇壓下一口酒,面無表情。
阿芳見對方性子這麼冷,覺得有些無趣,沒話找話:“也不知道那位年輕先生是什麼人,連江師父都對他那般客氣,搞不好是什麼頂級豪門的公子哥兒。像咱們壽春城崔家這種地方家族,肯定不敢惹他...”
“你可以出去了。”林宇聽她絮絮叨叨,覺得有點兒煩,皺著眉頭道。
阿芳那張臉頓時就漲紅了,她的模樣比不得那些傾國傾城的之驕女,但放在普通人中算漂亮,此刻別有一番羞怯的女兒態。
“對...對不起...”她慌慌張張的站起身,無比惶恐的連連道歉,“老闆,我沒什麼文化,腦子也笨。但我真的不是那個意思,您千萬別往心裡去,您救了我,我真的特別特別感激...”
她見林宇態度不好,誤以為對方是因自己談到了隔壁的尊貴公子而心生自卑,由此感到不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