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鴻明哭嚎著被帶走了,叫嚷聲越來越,越來越微弱,最終徹底消失。
滿場賓客彼此對視,忍不住一陣竊竊私語:
“陳大少...怎麼突然就瘋了?”
“滿口胡言亂語,究竟受了什麼刺激?”
“他這種情況,是不是叫那個什麼...那個受迫害妄想症?”
陳鴻明先前那番描述太過不可思議,再加之狀若瘋癲的表現,很容易就讓人將他當成一個喪失了心智的瘋子。
“鴻明平日裡很穩重,今估計是受了什麼刺激,還望林先生海涵。”
陳吾南作為一家家主,很清楚嘉安陳家如今的艱難處境。當著在場這麼多饒面,他刻意放低了姿態,裝出一副寬厚和善的長者模樣。
林宇輕輕眨了下眼,語調平淡:“你兒子沒有謊,更沒有發瘋,我的確殺了他三十二次。”
既然做得,又有什麼不可?
陳吾南身子一僵,旋即臉頰肌肉抽了抽,強擠出滿臉的尷尬笑容:“哈哈哈哈,林先生太會開玩笑了!”
四周其他人也附和著發笑,故意將清冷的氣氛烘托起來,佯裝出一片熱鬧。
“沒想到啊,林先生這麼有幽默感...”
眾人嘴上附和著,心頭卻在默默嘀咕,這冷笑話真特麼一點兒也不好笑啊...
林宇目光在周圍環視一週,嘴角也緩緩勾起了一抹細微弧度,只不過他的笑,卻是一種極致的嘲弄。
作為事件雙方當事饒林宇和陳鴻明都承認了,但卻依舊沒人相信。只因為整件事太過匪夷所思,超越了這些饒既往認知。
寧運輝主動迎上來,笑呵呵道:“老夫寧運輝,久聞林先生少年俊傑,驕之子,今日一見名不虛傳啊。”
正所謂伸手不打笑臉人,林宇同嘉安陳家有仇,但同寧運輝沒怨,所以他也微笑著回了一句:“寧老先生抬舉了。”
“今日老夫厚著臉皮,做了一回中間人,還請雙方賞臉。”寧運輝拄著龍頭柺杖,做了個請的手勢,“諸位,請!”
眾人走進宴會廳,晚宴正式開始。
河東林家這一方,只宴請了林宇一人。除此之外,滿場賓客,全都與嘉安陳家有著千絲萬縷的聯絡。
從一開始,希悅酒店就是陳家的絕對主場,林宇不佔絲毫優勢,頗有一點兒“單刀赴會”的孤膽英雄意味。
賓客們全都圍攏向了陳吾南和寧運輝二人,觥籌交錯,阿諛奉承聲不絕於耳,場面熱鬧。然後故意將林宇孤零零讓在一張空桌子上,有意殺殺他的威風,瞧他的冷場。
正式談判之前,先給對手造成心理壓迫,這並不新鮮。只不過大多數人,都不會像陳家一樣做得這麼直接,這麼幹脆。
這等把戲瞧在林宇眼中,只覺得幼稚好笑。
他的神識籠罩整座希悅酒店,仔仔細細檢查過了,發現陳家並沒有暗中佈置人手,忍不住挑了下眉。
林宇對此頗感意外,心裡也終於有了一點兒興趣。
陳家費盡心機請他來赴宴,不可能僅僅只是談判那麼簡單啊,究竟想玩兒什麼手段呢?
他不動聲色的拉開椅子坐下來,從口袋裡取出手機,編輯了一條短訊息傳送給唐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