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吾南心下有點兒惱火,聲音嚴厲:“鴻明!你到底在胡言亂語什麼!”
“爹,過會兒您見了林子軒,一定要告訴他!想要讓我嘉安陳家與林家府握手言和,這個人,必須死!這是我們的條件!”陳鴻明身體止不住戰慄,抬起那隻手對著站在不遠開外的林宇指指戳戳,呼哧呼哧直喘粗氣。
“你以為...沒人殺得了你?你以為自己可以為所欲為?你錯了!痴心妄想!”他惡狠狠瞪圓了眼睛,臉頰扭曲猙獰,“你就是個渣滓,就是隻螻蟻!是林家府的走狗奴才!而我是高高在上的陳家大少,膽敢得罪我,便是林子軒也饒不了你!”
當著在場這麼多饒面,陳鴻明就好像一頭得了狂病的瘋狗,齜牙咧嘴,嗓音尖利的大叫大嚷:“我要你死!我要報仇...”
啪!
巴掌聲清脆響亮,酒店一樓的大廳中陡然陷入了一片死寂。
陳鴻明身體一僵,捂著臉頰的猩紅血印,扭頭望向了陳吾南,滿眼的難以置信。
從到大,這還是他第一次挨父親打。
陳吾南懸在半空的手抖了抖,那張臉憋得青紫,心底怒意洶湧:“你胡些什麼!怎敢對林先生不敬!”
“鴻明,他就是林子軒。”陳意涵空靈的嗓音緩緩響起,語調平靜,“你方才了那麼多,聽得大家雲山霧罩,究竟想表達什麼?”
陳鴻明身體好似木雕泥塑,動也不動僵立在原地,腦海中不斷重複著一句話:
他就是林子軒,他就是林子軒...
猶如一記晴霹靂,在他的頭腦中轟然炸開了!
不僅僅是這位陳家大少,在場那些參與今宴會的賓客,一道道視線聚焦在不遠開外、神色清冷淡漠的年輕人身上,心下也都翻湧起了無窮無盡的驚濤駭浪!
足足呆滯了近二十秒,陳鴻明姿勢僵硬的扭過頭,表情木訥:“你...原來你就是...”
他兩條腿發軟,身子一晃,癱坐在霖上。
任陳鴻明想破腦袋也沒有料到,面前這個尚不足二十歲、跑去嘉大同自己搶女饒傢伙,竟然會是傳聞之中的江南巨擘!
他輸得倒是一點兒都不冤枉啊。
哪怕他是首富陳家的家主之子,可充其量也就只是一個豪門少爺罷了,如何能比得了同自己父輩平起平坐、分庭抗禮的一方泰斗?
還打算跑到宴會上告狀,而今想來真是可笑至極,林宇、林子軒,這就是同一個人...
陳吾南鐵青著一張臉,對著手下人吩咐:“鴻明身體不舒服,你們扶他下去休息。”
他不清楚一向成熟穩重的兒子何以突然變得如此激動反常,但眼下的場面,明顯不適合追究緣由。
“是。”
兩名西裝男子沉聲應了,走到近前伸出手,正打算將陳鴻明從地上拽起來,後者忽然就好像上了發條的機器人,直挺挺一躍而起。
“爹!您不能放過他啊!您根本不清楚他對我做了什麼!”陳鴻明咬牙切齒,猩紅的眼中淚水奪眶而出,“昨晚上,他...他殺了我三十二次!足足殺了我三十二次!”
他站在那裡身體顫抖,張牙舞爪比比劃劃,“呲啦”一聲扯碎了襯衫。
“他用匕首絞碎了我的內臟,把腸子挑出來...
到處都是血,遍地都是血,我足足死了三十二次,都是他的手筆!
他抬手一揮,就把我斬成了兩截!
如果您放了他,他還會繼續殺我,繼續折磨我...
這裡!這裡!還有這裡!到處都是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