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了兒子的秀娘,臉上是明顯的喜悅,視線落在兒子臉上就不肯挪開,林立的心裡卻沒有秀娘這麼喜悅,更多的卻是擔憂。
這個小兒子他一隻手就能托住了,可落在心裡的分量卻是極重。
林立早就想過要不要隱瞞自己得了兒子的訊息,可兒子都生下來了,他還是舉棋未定。
短暫休息了一陣,才睡醒,就有人前來告知,少傅大人請他睡醒了過去。
林立過去的時候,少傅大人正在書房裡寫著什麼,見到林立來了,笑著招手。
“來來,看看這個字如何?”
書房桌案的宣紙上落著一個大大的“斌”字。
林立瞧著道:“師父這一手字,我這一輩子怕是都學不成了。”
少傅大人笑道:“尺有所短,寸有所長,你那一腦袋的奇思妙想,也是常人構想不到的。”
師徒二人互相吹捧了一句,都笑了。
林立問道:“師父怎麼想起來寫這個字?”
少傅大人道:“我有了徒孫,心裡高興,就想著給我徒孫起個好些的名字。
回想你這些年來的成就,足以稱得起文以載道,武以安邦這幾個字,一時心血來潮,就寫下了這個字。
勉之,就作為你兒子的名如何?”
林立聽得“文以載道,武以安邦”幾個字,心裡就是一激靈。
兒子才出生,他正是敏感時期,哪裡敢擔得起這個讚譽,忙道:“師父可謬讚了。那孩子還小,也擔不起這個字。”
少傅大人笑道:“誒,這是要我徒孫文武全才的意思,也無忌諱,有何擔不起的。我倒是想要將這個字做我徒孫的字,就是擔心我活不到他成年的時候了。”
林立想都不想道:“師父是在陰山裡住不習慣嗎?”
歐陽少傅笑了:“換作旁人,都要說一句‘少傅大人春秋正盛’這話,到了你這裡就一句住不習慣?”
林立大窘,少傅大人卻接著道:“你啊,還是一著急就說不出場面話。”
林立這會緩過來了,也笑起來:“師父笑話我。”
歐陽少傅笑著搖頭:“不是笑話你,你剛剛的話才是一片赤誠。”
少傅大人說著,又從旁邊的盒子裡拿出一個金鎖:“好巧不巧,你大師兄剛送了信來,還給他未曾謀面的師侄送了禮物,說是先放我這裡,待師侄出生了再送。”
那金鎖打造得很是精巧,黃燦燦的,甚是華貴。
林立道謝之後,雙手接過。
少傅大人撿起桌面的紙張,遞給林立道:“你大師兄的信。”
林立不明所以,接過信件,看了幾行字之後,神色微變。
信裡竟然說,託安與弗雷被關在一處,相互怨恨,大打出手,弗雷身死,託安重傷。
“師父,這二人竟然關在一起?”林立不可思議地道。
託安和弗雷雖然是兄弟倆,但二人爭奪單于之位,互相廝殺,積怨頗深,常理說是不能關押在一處的。
且就算二人冰釋前嫌,也更不應該關在一起,給他們商議脫困的機會。
歐陽少傅點點頭:“從你押送他們回去之後,似乎就關押在一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