河對岸的東部才將將泛綠的草地上,忽然冒出來一整排計程車兵,他們一個個身上都綁紮著才發芽的樹枝,遠遠看著就好像突然冒出來的灌木。
每個士兵的手裡都是拉開弦的弩弓,每支弩箭的箭頭都在燃燒。
隨著訊號的響聲,這些燃燒著的弩箭一支支飛射到天空,接著狠狠地扎向突厥人的重騎兵中。
“投石車,放!”
林立一聲令下,數十隻裝滿了油脂封口的瓦罐也騰空而起,落在河對岸的騎兵中,轟然炸裂,噴濺的油脂與火箭碰撞,立刻燃燒起來。
燃燒的油脂落在地上被馬匹踐踏的煤面和細小的煤塊上,嘭地再次燃燒起來。
開始還只是星星之火,但片刻火焰就連線起來,冒出濃煙。
燃燒的弩箭一支支射向突厥人騎兵佇列,不但在騎兵佇列中燃燒,還將弩弓手面前的大片草地也燃燒起來。
投石機也一連發射了十幾輪瓦罐,上百隻瓦罐的油脂有的在空中就噴濺出來,不但落在地上,也落在披掛著重甲的馬匹和騎兵身上。
“好!”
李程抓著兩個包子來到林立的身邊,看著河對岸燃燒的火焰,狠狠地揮了揮拳頭。
林立的視線卻落在還在河對岸奮力渡河計程車兵身上,這些士兵中崔亮催馬過河的身影,格外醒目。
忽地,林立的目光一凝,他高喝一聲:“步槍!射擊——”
河對岸,最前邊一批重甲騎兵已經突破了火海,正追擊著最後渡河計程車兵,揚起了手裡的長矛。
“砰!砰!砰!”
乍然而響起的射擊聲,就如驚雷怒吼一般,隨即就是傾瀉而落的子彈,狠狠地撞擊在黑白色的鎧甲上。
戰馬揚起前蹄嘶鳴著,馬背上的騎士重重地後仰下去,這一刻,人仰馬翻這四個字被體現得淋漓盡致,李程忍不住再大聲地叫了一聲“好!”
前排的重甲騎兵被阻隔了剎那,但後排的重甲騎兵跟著衝鋒上來。
這是決戰才會有的衝鋒,彷彿眨眼的時間,這些騎兵就突破了阻礙,衝到了岸邊。
放眼望去,遠處硝煙瀰漫中,似乎有無窮無盡的突厥騎兵從火海中衝了出來,延綿著數百米的寬度,潮水一般地湧向對岸。
步槍的射擊聲連成了一片,大片的重甲騎兵摔下馬背,但他們披掛著重甲的戰馬卻在受驚之下,向河岸更快地奔跑過來,踐踏在無法躲避計程車兵身上。
這一刻,河水這一側計程車兵們也殺紅了眼睛,所有的子彈都向對面傾洩下去!
“投石車!放!”
數十個巨石和枕木騰空而起,飛過河道,重重地砸向對方。
然而,最前方的重甲騎兵已經衝到了河岸,呼喊著驅使著馬匹,向不及撤退計程車兵身上踐踏上。
河水下的淤泥厚重,然而有一段七八米寬的地方提前鋪上的雜草和樹枝,供李程士兵撤退時過河。
按照計劃,這些雜草和樹枝待士兵們過河之後是要撿出去的,然而計劃被打亂,連同著被踐踏計程車兵都成為了突厥重甲騎兵過河時候的踏腳石。
李程將手裡的包子一口就塞到了嘴裡,忽然搶過身邊士兵的長矛,向前助跑了幾步,使勁投擲出去。
長矛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紮在了剛剛下水的突厥騎兵護胸甲上。
那騎兵猛然向後一栽,卻又從馬背上直立起來,分毫未傷!
“河水呢!河水怎麼還沒有衝過來!”李程咆哮著,“兒郎們,隨我準備應戰!”
“是!”士兵們的怒吼此起彼伏,哪怕知道對手身上的鎧甲厚重,也奮力扔出手上的長矛、大刀,只為給戰友爭取最後的渡河時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