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想著丫鬟說的話,她歪頭細細思索。
居然來了個和爹爹相像的人,倒是稀奇的很。
她無論五官還是神態,都與母親生得相似,父親因此還笑說,要再生一個相貌隨他的孩子。
只是母親去的早,爹爹這個心願,怕是一生無法實現了。
……
一時間,她想到了什麼,心裡不可置信。
良久之後。
吱呀一聲,她直接推開門衝了出去,也管不得雨滴會不會打溼衣服,提著裙襬在溼滑的石徑上跑向前廳。
富貴人家的老爺在外面偷養外室簡直正常的不能再正常了。
可想起孃親還在的時候,她身子不好,爹爹什麼操勞的事情都不捨得讓她做,朝中職務再忙也會擠出時間陪著她們,講天底下的稀奇事。
那時江辭覺得自己是天底下最甜蜜的小孩子。
現在,孃親走了才不到四年,竟不知從哪冒出了這樣的人物。
雖說他人之言不可輕信,可偏偏就好似貓爪在她心尖抓過一番,又癢又刺。
“姑娘!您慢點啊,小心摔著!婢子追不上您了!”
春寧不知道主子是怎麼了,慌忙喊著,也顧不上撐傘了,只能不停追趕。
一路顛簸,到花廳的時候,江辭顫抖著手推開門,躲在紫檀木刺繡玉竹屏風後,悄悄朝廳中觀望。
一瞬間,圓滾滾的眼睛突然就紅了。
富麗堂皇的花廳內,她分明就看見了一位年輕的公子,和她的爹爹挨坐在一起交談甚歡,旁邊居然還站了個婦人。
那婦人雖已年將半百,卻也可以看得出,她年輕時定是個秀氣的美人。
什麼一生一世一雙人,終究還不是色授魂與。
這也就罷了,生出來的孩子竟比她還大!?
她的二叔三叔,也都帶著女眷坐在了廳側的扶椅上,每個人都面中含笑。
大老爺江遠正襟危坐,眉間含關切,看著那位公子道:“可還住的慣?委屈你了。”
公子玄衣墨袍,墨色的頭髮純金鑲玉的束冠半綰起,上好的暗紋鹿皮靴隱隱從裳露出,半斂眼眸,低頭行了禮:
“承蒙各位照拂,一切安好。”
禮罷,他抬起頭,雙眸含流光,薄唇潤紅,青絲與玉冠上的玉綴珠相交纏,姿容凌貴而驕氣。
當真應了那句話,有匪君子,充耳琇瑩,會弁如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