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登鵬繼續道:“我們最初的設想,是把齊遇弄到遠遠的地方,以她母親為威脅,讓她寫下偷了資料以及敲詐劉家的認罪書,寄給劉家,然後遠離陝省,從此永遠都不要回來了。
可是沒想到的,恰好在那個時候,齊遇母親的病情出現了反覆,癌細胞快速擴散,多臟器衰竭,齊遇說是她自己的不祥害死了母親,所以選擇自殺了。”
說到這裡,謝登鵬連連替自己解釋道:“您別多想,我們沒有對齊遇母親動手腳,畢竟靶向藥物的作用只是延長生命而不是治病,齊遇母親的病情本來就重,身體底子又差,家裡生活條件差,營養跟不上,能拖上三年,已經是奇蹟了。
你只管去醫院調齊遇母親的病歷檔案,這個造不了假,可以證明我沒有說謊?”
張慕哼道:“你很會避重就輕嘛,齊遇怎麼自殺的,你一句話帶過就行了?”
謝登鵬苦著臉:“我們最多隻是告誡齊遇,讓她不要跟劉勸混在一起,如果把真相告訴劉勁,只會害了劉勁。”
張慕問道:“沒有威脅?”
謝登鵬縮著頭:“嚇唬嚇唬是有了,威脅還真沒有,當時齊遇了無生趣,我們就算真的沒有底限,也不可能去威脅一個一心求死之人。”
張慕嘆了口氣,基本相信了謝登鵬說的話,謝家的人如果真要殺齊遇,那麼在早在五六年前就可以找個方法神不知鬼不覺的弄死她,這樣才能一了百了。
齊遇為了母親、背叛了劉家,拿了錢還毀了劉勁,可是後來她母親依然死了,她孤苦零丁,舉目無親,一無所有,想去找劉勁卻又無臉再回去,就算劉勁認可,劉家父親也絕對不可能認可她,她又是有點迷信之人,選擇自殺確也在情理之中。
況且齊遇的母親已經過世,謝家再沒有什麼可以威脅得了她,就算能逼自殺,也沒有辦法逼她寫一封遺書,警方也認定案件現場沒有犯罪痕跡,那麼自殺確實是真相。
她在遺書上所留的破綻,也許是因為心情激盪,也許是因為時間太久,也許是因為想讓劉勁小心別人要對付他,卻不能作為她是被謝家謀殺的證據,這些真相只能永遠留在齊遇的心裡,一同埋葬在房海村的後山上了。
不過這樣也好,把這個真相告訴劉勁和童年,他們兩個人的之間最後一根刺真的可以拔掉了。
他又問道:“那後來又是誰把李小午的後備工廠給燒了,還偷了麻黃鹼?”
謝登鵬摸不著頭腦:“什麼後備工廠和麻黃鹼,這件事,我們真的不知道,其實我們謝家也悲哀,就象唐老的一條狗,他讓我們咬誰就咬誰,什麼髒活都由我們幹,有事卻不替我們擔著,很多事情,他也不告訴我們。”
張慕點點頭,看來後續的活,應該是閔家動的手,再嫁禍到李延川的頭上,徹底破壞了李小午的一切計劃。
他問道:“順便再加一個問題,你們謝家為什麼一直願意做唐大元的狗?”
謝登鵬哀嘆道:“有什麼辦法,我們謝家一直在做醫藥相關產業,可是這個行業做到一定程度,就會遇到那塊天花板。
可是我們沒有什麼權勢,所以只剩下兩條途徑,要不我們自己把自己拆散,永遠不出頭;要不只能依附於某個勢力,看看有沒有出頭之日。
我們選擇了唐大元,以前他沒當老大的時候還算講義氣,對我們也挺照顧,可是他上位以後,許多事情都變了,我們變成了他的走狗和應聲蟲,而且光幹活還要賠錢的那一種。
你如果真要整垮我們謝家,其實倒也挺好的,如果讓我選,我還不如開個小工廠,做點小生意,每天是賺是虧清清楚楚,而且心裡踏實,睡得安穩,替唐大元幹髒活這種事,我早就做膩了。
而且就算你不整我們謝家,可能我們謝家也要垮了!挨不了多少日子了。”
張慕奇道:“你們謝家也不是小門小戶,怎麼可能垮?”
謝登鵬竹筒子倒豆,把謝家這一年多來被李小午與七星海打壓的事情吐了個乾乾淨淨,連他自己都奇怪,怎麼會突然對眼前這個凶神惡煞吐起苦水來了,大概真得有所謂的斯德哥爾摩症候群吧?
張慕一字一句的把這些情報聽完,他覺得應該可以利用這些情報做些什麼動作吧?可是要做什麼,他自己也沒有想好!
想要的東西,順利的拿到了,接下來,就是如何讓這些東西發真正的價值,直接拿它去和唐大元交換,讓唐大元同意自己進那個地方嗎?
恐怕沒這麼容易,這份材料,能威脅的,最多隻有謝家,就算自己把謝家整倒了,他們不過再換一個類似謝家一樣的人罷了。
如果長期威脅謝家為自己所用呢?可是如果出現類似於許賦狗急跳牆的情況,謝家利用自己的親人威脅自己換取資料,這樣一定會得不償失。
最好的辦法,還是先把這一份東西藏一藏,到關鍵時刻,再讓它發揮它可以發揮的最大作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