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個人寒喧一陣以後,馬上轉入正題,談起了合作模式,吳不群的方案聽上去很不錯:
“張總,你替我們代開證,我們還付你們1520的保證金,價格也參照市場價格,每一個合同之前你們都可以進行稽核。
貨物進港以後,立即進入國家公儲庫,倉單交給你們,同時可以訂下合同,如果發生風險,你們隨時可以清倉避險。
而且我們現在操作的商品都是pe、pr等塑膠粒子,你久在上虞,肯定知道在姚市有一個國家塑膠城,你隨時可以拿倉單交割,根本不用擔心貨物清倉的問題。”
張慕沉吟了一番:“吳總,我說句實話,按照你的模式,作為我代開證的一方,確實沒有多少風險。
但是我一直有一個疑問需要你解答,就是在這樣的貿易中,你們的盈利點究竟在什麼地方?”
吳不群顯然對這個問題早有所備:
“張總,雖然化工行業你是專家,但是論到塑膠的貿易,你可能不是特別內行,我在這裡給您解釋一下。
我們姚市呢,是國內著名的小家電之鄉,裡面有大大小小的幾千家家電生產企業,這些冰箱,彩電,洗衣機等等,在生產過程都會使用到塑膠。
這些企業基本上都是代工企業,相對利潤比較低,只想簡單的賺點加工費。
但他們資金不足,沒有能力準備較多庫存,無法承受塑膠價格變動可能帶來的風險,所以他們很想在訂下加工定單後就鎖定原料的價格,確保今後一段很長的時間裡都以這個價格獲得原料。
但是目前這些使用塑膠的企業相對規模都比較小,對於國外的出口商並沒有議價能力,也沒有直接進入期貨交易所購買期貨的能力。
所以我們的構思,是由我們作為主導,在當地的小企業之中建一個縮小版的塑膠期貨市場。
我們可以按照當地的塑膠使用能力進行集中採購,並且與當地的塑膠城簽訂長期協議,以塑膠城為單位,參照國際的塑膠價格變動,在塑膠城的使用者中建立一個期貨交易系統。
而這個期貨交易系統的價格變動,則由我們來操縱,那時候,我們相當於可以壟斷當地的塑膠市場,怎麼可能不賺錢?”
張慕問道:“整個姚市塑膠城的一年成交量大約是多少?”
吳不群對答如流:“目前大約在200萬噸左右吧,150億左右。”
張慕嚇了一跳:“有這麼大的量,為什麼那些央企和大的煉化企業不直接進入當地市場?”
吳不群笑道:“張總啊,你久在你們系統內,對於你們系統那些事,難道還不清楚嗎?
要是你們國有企業每個職工,每個負責人都有像您一樣的精神勁頭,老實說我們這些民營企業還混什麼啊?
我再說句實在說,我們這些民營企業主,尤其是浙商,一無資源,二無資金,靠的就是對市場的瞭解,對政策的熟悉,還有對你們這些大佬的關係。”
張慕點點頭:“如果從靈活性,以及適應市場能力這個角度來說,我們國企與民企確實有很大的差距。
尤其是浙商,是我所見過最勤奮的一群人,他們對於市場的敏感度,對於市場進入和退出時機的把握,確實值得肯定。
我有很多浙商的朋友,他們那種對於企業經營的用心和執著,讓人不得不尊敬,如果我們每個國企的職工都有這樣的精神,何愁國企央企不興?”
吳不群一拍桌子,讚歎道:
“張總作為體系內的人,能夠這樣評價浙商,實在是太給面子了。
我也說句不怕得罪人的話,你們國企的一幫領導人,從來都不管市場,只管政策,只要不違規,基本都敢幹。
只要有一點可能沾到責任的風險,就退的比兔子還遠,這種心態去適應市場,恐怕很難成功。
別的不說,這些年,你們不少國企業抱去海外併購,可是實際的成績很糟糕,與國外的一些企業根本無法耍心機,這其中的問題......”
張慕呵呵一笑:“吳總,這個事情恐怕是扯得有點遠了,我們的國企負責人,也沒有那麼糟糕。
只是我們身上條條框框比較多,不能像你們一般隨心所欲罷了。
民營企業所考慮的主要以經濟效益為主,可是國企,尤其是像我楊木這樣的央企,需要兼顧社會責任,所以不得不考慮社會效益。
不然的話,國企壟斷行業如果任意定價的話,整個國民經濟都垮了!
至於你說的對風險的防範,那是因為我們央企平時也多與央企打交道,大家都更有契約精神,也更守規矩。
所以遇到有些伎倆難道經驗不足,不過慢慢就會好起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