幸而神魂之中,練就神通的玄妙符禁微微閃爍,重新御住風氣,才將身形穩住。
白蛟乘此機會,才飛速逃出金鞭之下。
紀緣也抽身落在飛鷹澗邊的地上,才見得密密匝匝的刀槍、甲冑如林,從四面八方包夾而來。
“軍陣煞氣?竟能使修士法力運轉不靈!”紀緣面色微沉。
這種情況,紀緣還是第一次撞上。
四周徵雲四起,密密麻麻的妖兵,或蝦頭、或鱉身、或魚獸,或獠牙,奇形怪狀的各異水族。
個個都身穿甲冑、盔甲,手持環刀、長矛、步槊;肅穆威嚴,一如軍隊;戰鼓聲聲,甲冑映日光芒,刀槍寒芒刺骨,鋪開數里,不下數千之眾。
白蛟落入軍陣之後,身形消失不見;
待騰騰雲霧閃過;原地一尊丈許來高,面如冠玉,頭戴金抹額;身穿金鱗山文甲,手持銀槍的俊異少年;好似指揮萬軍之將。
“哈哈哈,小子;架不得風了吧?落入我魚鱗陣中,任你武藝超絕,神力萬鈞,也難逃萬刃穿心之死!”白蛟的聲音,從持槍少年口中出。
正是化作人形的白蛟。
紀緣並未言語,目光死死盯著七八里外,藏在軍陣中央的白蛟。
軍陣煞氣,確實可以在一定程度上限制修士法力;但修士也並非全無換手之力。
只是陷入煞氣籠罩中,施展法術的時間會慢上數倍,法力運轉變得極為晦澀。
但這煞氣,能限制法術,卻限制不得神通。
神通念動既發;與道合一,神通符籙印入神魂元神;並不受煞氣影響。
袖中法器【風囊】也依然靈光氤氳。
白蛟一聲令下,蝦兵蟹將遊走,軍陣不斷變幻,散如蓮花,聚如金鎖;層層疊疊的盾牌翻轉,猶如魚鱗閃爍。
將紀緣攢在軍陣當中。
“殺!!”四面八方,槍劍如林,上下左右,皆是利刃,人在其中,縱有三頭六臂,也是避無可避。
紀緣低喝一聲,雙臂揮鞭如條條金光,帶起嗚嗚惡風聲,掃蕩周邊數尺之地。
“錚!!”金鐵交擊聲炸響,火花四濺,伴隨魚蝦慘叫之聲,四周刺來的利刃,被金鞭掃成數截。
沛然巨力,將最前列的一圈妖兵,打得口嗆血沫,倒飛出去七八丈,砸落在陣中。
但下一刻,又是無窮利刃,攢簇而來。
若一般修士,陷入陣中,縱然武藝超絕,也絕難跳脫出去,只能被耗幹力氣,遭萬刃斬殺。
縱然練就**,但先有軍陣煞氣阻礙法力,又有密密匝匝兵刃連綿不絕。
根本都沒有施展法術的時機。
這些妖兵軍陣之法,確實有其獨到之處。
以紀緣武藝,這些軍陣攢簇而來,他雖然一時間突不出去,卻也傷不到他。
不是這水族妖兵軍陣不厲害;而是這些妖兵數量太少了,並不足以真正組成完整軍陣,沒有發揮出十足的威力。
僅僅三千妖兵而已;要再多上個九萬七八千,還差不多。
甚至紀緣感覺自己有自信殺穿軍陣,突進到白蛟跟前。
但他已經稱清楚了白蛟與這妖兵軍陣的斤兩。
不想再耗下去了。
軍陣之中,紀緣一聲長嘯,神通運轉;無視重重煞氣,一道丈許風氣龍捲盤旋而過。
將周邊一圈的妖兵,直接刮飛數十丈。
風氣席捲而過,待眾妖兵在攢聚上前,卻驀然發現,紀緣身形已隨風消失在原地。
數里之外,白蛟一臉笑意,僵在臉上:“這!怎麼可能,明明陷入軍陣煞氣中,他怎麼還能使用法術?”
正在驚愕不解,白蛟忽然脊背發寒,毛骨悚然之感,從身側傳來。
來不及多想,近乎本能的向後一退,扯開身側一個蟹頭妖兵檔在身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