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彝超馬鞭一甩,“啪”的一聲,人和馬已經領先了一大截。
平朔門外都是丘陵山壑,山連山溝連溝,幾萬頭馬匹牛羊趕進山溝里根本找不到。趙旭心裡想今天這事不能心急,反正已經將李彝超給“請”了出來,自己在一邊看著就行。
李彝超到了拓跋崇斌駐地就一語不發,到了主帳,大馬金刀的坐下,拓跋崇斌迎接的話還沒說幾句,李彝超就讓人將拓跋崇斌按倒綁了。
拓跋崇斌臉色刷白,忽地又通紅,嘴裡說道:“小王爺……”
李彝超哼了一聲:“閉嘴!你還認我這個小王爺?你心裡有我?拓跋崇斌,我問你,你有沒有做對不起夏州的事情?”
拓跋崇斌身材魁梧,渾身肌肉暴隆,這會卻像被抽掉了力氣,嘴裡恍急的說:“我並沒有……”
“你想好了再說!”趙旭插聲叱道:“你家裡老幼已經被囚,如果不對防遏使說實話,全家腦袋掉地!”
拓跋崇斌本來是跪著,這下渾身一軟,整個人匍匐在地,大聲說:“冤枉!我冤枉。”
“冤枉?長澤丘那裡的事情不是你做的?”李彝超冷笑一聲:“你好大膽子!”
這會天熱,拓跋崇斌已經是滿頭大汗,他以頭搶地說:“我說,我說,我真是冤枉,都是三王子和四王子讓我……”
“住嘴!”李彝超怒斥道:“都有誰參與?搶來的牛馬在哪裡?”
拓跋崇斌本來見李彝超怒氣衝衝趕到,就已經大感不妙,又聽趙旭喊自己的家人已經被抓,更是肝膽俱裂,當下一五一十將參與劫掠陳氏牧場的兵士供述了出來。李彝超一邊下令抓人,一邊命人去按照陳福泰說的印記找被劫的牛馬羊,一會就在山溝裡找到了不少。
趙旭見拓跋崇斌這麼一條壯漢這會像是一灘死肉,心說什麼人找什麼人,自己當初就看不上拓跋崇斌,沒將這人看在眼裡,看似高大威猛,實際上就是繡花枕頭腹內草糠。可是李彝俊和李彝敏卻將這人重用,不能說識人不明,也是物以類聚。
這麼輕易的就獲得了拓跋崇斌的口供,而且沒費什麼功夫就將被搶的牲畜找到,李彝超心裡有些高興,但也有些悲哀。李彝俊和李彝敏縱容拓跋崇斌為非作歹,這倒是其次,可恨的是拓跋崇斌竟然將搶來的牛馬隨隨便便放在山溝裡,分明是不怕有人來找,更說明根本不怕事情暴露。
拓跋崇斌以為有了三弟四弟的撐腰就不將其他人放在眼裡了!
其他夏、綏、銀三地的軍官士兵以及官吏是不是也這樣想?
那自己算什麼!
“將參與此事的,除了拓跋崇斌以下,全部殺了。”李彝超冷然下令,帳裡帳外密密麻麻跪著的兵士一聽頓時哀嚎起來,嘴裡都說著冤枉求饒之類的話,李彝超越發大怒:“早幹什麼去了?拖出去,即刻正法!”
有個兵士見死到臨頭,掙扎著喊道:“我們也只是聽命而已,防遏使為什麼要砍我們的頭?”
有人跟著也喊叫起來,李彝超斥責說:“聽命?聽誰的命?聽朔方王的還是拓跋崇斌的!你們都是誰的兵?領誰的軍餉?”
“一群數典忘祖的傢伙!”
李彝超一聲令下,幾十顆人頭落地。接著李彝超調防布控,將親信一一重新安排,直到平朔門這裡的駐防全換成了自己的人手,才將已經半死不活失魂落魄的拓跋崇斌押了回城。
李彝超帶兵出城的時候,平朔門那裡已經有訊息傳散開來。這會夏州城街頭巷尾有人在議論防遏使在北門外殺人的事。李彝超和趙旭進城,不知道哪裡間斷的傳來了一聲聲的悲啼,趙旭問左右的人,回答說是那些被殺的兵士親眷得知了夫君、兒子的死訊,所以在痛哭哀傷。
趙旭聽了皺眉。李彝超沒有拐彎,直接去了王宮。李仁褔這會已經知道了前因後果,等李彝超和趙旭將事情原原本本的再說了一遍,叫人去喚李彝敏和李彝俊。
出了這事,本來趙旭以為李仁褔會很生氣的,可是李仁褔這會很是平靜,趙旭調整一下心態,讓自己也平靜,聽李仁褔會說什麼。
在這間隙裡,李仁褔問詢了李彝超幾件防務的事情,對趙旭並沒有過多的問話。
一會李彝俊和李彝敏到來,從面色上看,一點瞧不出有絲毫的異常,彷彿平日的模樣。
“你兩倒是形影不離,做事沒有先後,”李仁褔看看兩個兒子,問:“拓跋崇斌帶兵士搶掠的事情,你弟兄兩個知道什麼?”
李彝俊和李彝敏都不吭聲,李仁褔又問:“我前面說過的話,你們可都記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