連串話語雖然不中聽,但是能代表一部分心思。
因為大明朝堂上的一眾高官,並無人見識過八旗的真正樣子。
此前與之對壘的總兵或者將領,盡數戰死,其他沒有見過旗幟之人,要麼當時在後方,要麼就是沒有瞥見旗幟模樣。
如此一想,事情還真有可能,萬一有些人冒領軍功,而上官不知,到頭來就是一場笑話。
真是那般,對大明朝堂可就是個嚴重醜聞了,對以後軍功的報備都會產生影響。
但是對將士的獎勵還是要有,否則說不過去。
若是因為猜測導致士兵不滿情緒蔓延,最後產生難以挽回的損失,可就因小失大了。
一直沒說話的趙煥突然開口,“是不是真的,朝廷自然會確定,就不勞眾位操心了。倒是剛才說熊大人沒有本事的,可否站出來,若是覺得自己可行,拿出方略助於國家才是。”
趙煥確實看不慣那些背後使陰招之輩,主要是他看出來,這些人看上去雖然是浙黨齊黨人,但是在沒有拿到好處的情況下,說不得已經暗中和東林有所勾連。
眼下明明捷報傳來,還如此費力,明擺著心思已經不在國事上,而時刻盯著空出的位子。
他這般一說,聒噪的那些人馬上閉上嘴巴。
現在再出頭,明白這就是告訴吏部尚書:我有野心。
那樣的話,下次吏部組織考評,還不知能評個什麼。
退朝後,方從哲留下幾個尚書以及左都御史,繼續商討遼東事宜。
雖然此時內閣只有他一人,但是各部尚書也都是能拿主意之人。
自從葉向高上臺到方從哲這裡有十年時間,內閣名義上是獨相,但是討論朝政之時,都是和尚書侍郎們討論個一二。
崔景榮看著軍情詳細內容,皺起了眉頭。
林如楚見如此,便問道。“如何,莫非他軍情裡有貓膩?”
“那倒不是,實在是,怎麼說呢,勝的有些莫名其妙。”
聽聞如此說,林如楚倒是更加看興趣。他拿過來仔細讀讀,便哈哈大笑起來。
“看來是天佑大明,莽古爾泰追擊潰兵都能遇上熊廷弼的後勤隊伍,並且被打敗。只不過……誰說這是後勤隊伍?”
“是什麼隊伍都不要緊,熊經略說是什麼便是什麼,眼下是賞罰之事要如何處理?”
李汝華髮表著自己的看法,朝廷發行戰爭國債有著嚴密的預算開支。
如今封賞要是大了,難免會增加成本,是以他十分關心這個問題。
“前有李如柏失敗,後有陣斬莽古爾泰。雖然都和熊經略的指揮關係,但其實根本就不是他親自指揮,如此,便好說了。”
不賞不罰,等到下次一起處理,算是重臣們拿出來的辦法。
……
……
遼東的事情在朝堂暫時平息,另一件不起眼卻影響方書安乃至熊廷弼進度的事情卻在展開。
京城,刑部大牢。
林天華自進牢房後,就沒有一天不是心驚膽戰,每隔兩天,臨近牢房幾乎都換一茬犯人。
他還以為是案子處理的快,便壯著膽子問獄卒,“牢房原來的人去往何處,是否開釋了?”
獄卒看著眼前還算順眼的年輕人,輕蔑笑道,“開釋?哈哈,不錯,他們被開釋到陰曹地府去了。”
刑部大牢也是區域安排,他們所處的位置是重刑犯,進來便很少出去,即使出去,也是橫著出去的那種。
聽了回答,林天華只覺胃中翻江倒海,哇的一聲,將早上吃的飯食吐了一地。
如此一來,弄的滿地髒汙,便引來獄卒一頓訓斥,開啟牢門對他就是一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