寨勾亞圖的宅院內, 熊熊篝火在燃燒,將周圍的景緻照了個清楚。門前門後還站著幾名苗族士兵,不多時外院的木門開啟, 一對苗兵架著一個人走了進來。
寨勾亞圖一直蹲坐在篝火旁沉默地突然一座蠟像, 他的目光沒有隨院外的動靜而移動, 只是靜靜注視著篝火上架著的野雞和一口湯鍋。不遠處他的傳人端著一罈酒和碗走來,傳人還是一個十六七歲的少年, 做不到像他那樣的巋然不動,目光自然而然就看向了被架進來的人。
唉喲一聲,少年沒注意腳下,差點被磕倒, 連忙端正了餐盤,不然再望。寨勾亞圖冰冷地望了他一眼, 讓他立刻覺得一股『毛』骨悚然,他知道他出了洋相,怕是師父要教訓自己,當下低眉順目將酒水恭恭敬敬遞到了寨勾亞圖的面前。
一苗兵隊長上前對著寨勾亞圖恭恭敬敬道:“祭司大人,人已經抓來了,按您吩咐沒有傷到他!”
那被兩個強壯苗兵架著的人,緩緩抬起頭, 一臉憤恨地望著寨勾亞圖道:“大祭司捉我前來, 有何吩咐?”
寨勾亞圖這才抬頭看他,手一揮,那兩苗兵便收起了胳膊, 那人一下趴在了地上。寨勾亞圖等那人站了起來,拍打自己身上的揮時才開口道:“坐吧。”
那人看了他一眼,發現他表情有些嫌棄,雖然心裡記恨卻也不敢胡鬧,便哼了一聲坐在了篝火前。寨勾亞圖見他坐下,才說道:“先生大名亞圖久仰,手下人請你失了禮貌,還望先生莫要記在心中。”
那人意外,寨勾亞圖的徒弟也是一愣,自己師父自己最清楚,身為大苗王的大祭司,又是苗疆第一高手,自己師父可以說心高氣傲,就是大苗王都不放在眼裡。可是,偏偏這個外貌普通,看起來又不通武藝的人,卻讓自家師父說話很是客氣,如何不讓人暗自稱奇?
那人呵地一笑,表情卻並不好看,也不答話。
寨勾亞圖又揮手,道:“肉應該烤好了。”
徒弟幡然醒悟,立刻小心將那火架上的野雞取了下來,然後從腰間取出一把小刀,迅速將那香噴噴的整雞切成一片片,骨架都小心剔除了。
當雞肉擺放到大祭司面前時,大祭司對那人又是客套說道:“先生請!”
那人道:“我可不敢!”看起來還是在生氣。
大祭司道:“一路前來,相信先生也未用過飯,這些便飯可是我親自為先生準備的。”
那人抬眼看他說道:“祭司大人如此對我禮遇,怕是有事相求吧?”他『舔』了『舔』塗抹,強壓住腹中飢餓感,說道:“找我無非就是這閻屠刀的事情吧!”
大祭司『露』齒一笑:“是,也不是。”他說完又一次抬手道:“你我便飯過後再談也不遲!”
那人腹中咕嚕嚕的響起,他也知這大祭司雖然在苗疆素有威望,但其實骨子裡卻是個陰險狠毒的角『色』,也不敢太刺激對方,當下拿起一碗酒先喝了一口,然後吃了幾口肉點點頭:“這肉居然帶著一股甜辣味道,而且還油而不膩,手藝不錯。”
大祭司也拿起了食物開始食用,笑道:“想當初我也是靠這手藝才得到前任大祭司青睞。”
那人不由哼笑出聲,心道,你被青睞?當我是那路邊百姓,啥也不知道嗎?當年寨勾亞圖和寨勾納和的恩怨,在那人還是少年時就聽父輩講過。本來前任大祭司將天蠶功傳給的是寨勾納和,可這寨勾亞圖卻暗中使壞,讓納和練功入魔,險些被廢外,還對自己的師父使用了蠱術。
他在獲得了天蠶功的秘訣後,便廢了自己的師父,沒多久自己便搖身一變成了新的大祭司。要說他之所以能如此名正言順地坐上第一大祭司的位置,也是因為這一任大苗王是他一手扶持上去的,否則這苗疆貴族不知有多少人暗中詛咒他!
大祭司不理他的嘲笑,而是吞了口中肉後長嘆口氣道:“唉,回頭看看,二十多年過去了。”
那人不語,既然被抓來,那就認命,吃了這頓誰知道還有沒有機會吃下頓,所以他很是享受的繼續食用,對大祭司的話不再理會。
大祭司也沒有再說話,只是眼睛放的有些空洞,似乎真的失神在回憶從前。等他回過神來,那人已經打了飽嗝,只見那人拍了拍自己的肚皮道:“謝謝招待,若是你想『操』縱閻屠,那麼抱歉,我也沒有辦法。”
大祭司命人將那狹長的閻屠魔刀抬了出來,然後道:“真的沒有辦法?”
那人盯著閻屠刀一陣激動,隨後又搖頭道:“神兵認主,它已經認定了那個姑娘,你們誰也別想再使用它的鋒芒!”
大祭司又招了招手,一名侍從提著閻屠的刀鞘走來,大祭司道:“胡元泰,你是它的創造者,不可能沒有辦法!”
那人還是搖頭。
大祭司一手拿刀,一手拿鞘道:“若是我讓這刀入鞘後,拔出了它呢?”
胡元泰眼角抖動了一下,『摸』了『摸』自己的鬍鬚道:“若你能拔出,就說明你擁有足夠的實力能控制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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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祭司聞言大笑:“哈哈,不就一把刀,我還真不相信,人還不如刀?”他說著就把閻屠『插』進了刀鞘中,然後一握刀柄就要拔刀。
胡元泰也是哈哈大笑道:“不是人不如刀,而是有些人,它不認!”
大祭司用力拔刀,那閻屠沒入刀鞘後,卻是再也不動!他使出全身功力想要拔刀,誰知那刀還就是不出來了!一絲微微的汗漬浮現在額頭,他放下了刀,看向有些得意的胡元泰說道:“如果它不屬於我,那麼它就不能屬於任何人!”
胡元泰愕然,不知他什麼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