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雪初化,化了又下,洛陽雖然不算北寒之地,然今年的大雪也下了好幾場。
溫度寒冷,一眾騎士口中霧氣不斷,一個個卻眼睛睜大全神貫注地操練,一場下來已至黃昏時分,該回天策府用餐就寢了!
隨著廖伊一聲:“解散!”一眾騎士立刻嗚呼哀哉聲響起。
廖伊聽著他們的怪嚎搖了搖頭,正要收起□□,一名騎士卻上前問道:“小師叔,馬上就過年了,我們是不是能暫停訓練了啊,俺的爹孃還等著俺回去置辦年貨!”
廖伊想想,如今臘八已經過了十餘天,過年是沒幾日了,便道:“也好,今晚我便去詢問府主,可否放大夥一個春假!”
“好嘞~!”一眾騎士一聽立刻歡呼起來,要知他們早想歸家看看親□□子,如今好不容易能休息一段時間自是分外開心。
廖伊笑道:“你們啊......我可不敢保證府主會不會同意!”
“肯定會同意的,肯定會的!”眾人說道。
廖伊搖了搖頭,實在懶得和他們廢話,當下一把抓住自己坐騎的韁繩翻身上馬喝道:“駕!”
駿馬飛奔,寒風吹拂面頰,廖伊的長髮隨風飛揚,一口氣就趕回了天策府。
“小師叔!”府內的弟子見到她立刻躬身行禮。
廖伊:“免禮!”
“小師叔來得正好,府主說您回來了就去見他!”一名侍女傳話道。
廖伊隨口問道:“知道是什麼事嗎?”
侍女搖頭:“我也不知,不過今日有個公公傳聖旨來了,府主現在正在招待那位公公!”
廖伊哦了一聲,皇宮裡下聖旨,估計沒好事!廖伊本能的想著,腳步卻不停,來到了接待客人的廳堂,還未進門便聽見屋內傳來方聞廷爽朗的笑聲:“陳公公真是高抬我了!”
陳公公呵呵笑道:“哪裡哪裡,小侯爺此事若是辦得好,對咱大周好處可是多多,天策府的前途自是無量!”
方聞廷說道:“呵,要是那些迂腐的文官能少折騰,我大周的軍力也不會如此,說是什麼文人強國,我看是文人誤國才對!”
陳公公說道:“小侯爺說的不錯,那些窮酸書生一個個虛偽的很,就說前陣子吏部尚書納了個妾,還是別人家的寡婦呢,結果沒幾天就在朝堂上給陛下講君子德行,帝王禮治,虛偽的我都想替陛下把他的鬍子給拔了!”
廖伊聞言立刻笑出了聲,方聞廷立刻問道:“誰在外面?”
“是我!”廖伊推門而入,看到方聞廷正與一名太監烤火,當下立刻關了門對二人行禮:“見過府主!”
“這位是陳公公,是聖上差來給我們傳旨的公公!”方聞廷介紹道。
廖伊對陳公公行禮道:“見過公公!”
“免禮!”陳公公此時也二十出頭,身為小黃門實際也無什麼權力,不過他的乾爹卻是太監總管皇帝的近臣,所以地位也不一般。陳公公六歲進宮,心思機靈很會做人,少了些許勢利的眼色,看起來沒有什麼讓人厭惡的氣勢。
待廖伊挺直腰桿,方聞廷便招呼她坐在火盆前,並且給她倒了杯茶:“外面冷,先喝點茶,剛好有事要與你說!”
廖伊摸摸茶杯的溫度,很燙卻還是一口飲下,滾燙的熱水過了喉嚨猶如烈酒,她卻毫無燙傷的痕跡,身上寒氣消散不少,廖伊問道:“什麼事,可是宮裡派了差事?”
“呵呵,這就是你那小師妹麼?看起來很是聰慧,難怪你能將三百精騎交給她來統領。”陳公公笑眯眯道。
方聞廷道:“我這位小師妹,是我師兄妹幾人裡練武最有天賦的,若非我有奇遇,也不會是她對手!”
“哦?那當真了得了!”陳公公說道。
廖伊道:“師兄莫要再誇我了,伊兒自知自己武學上多有不足,離師父的期望還遠!”
方聞廷面上的肌肉不由抖了一下,說道:“那我們就不誇來誇去了,說說正事吧,陳公公此次帶來聖上隆恩,你所率三百騎士過兩日就開拔前去長安吧!”
“去長安?”廖伊道:“眼看年關將近......”
“當初小侯爺上書陛下,言辭誠懇,分析我大周局勢,提出要軍制改革,十分打動陛下,但是百官多有抵制,最後小侯爺下了軍令狀拿自己的爵位前途來堵住百官之言,才有了你們三百精騎!”陳公公說道。
方聞廷也難得嚴肅道:“我向陛下允諾,不出半年便會出一支鐵騎精兵,此軍將士至少以一敵十,所向披靡,此次年關將近,陛下命你們前去實際上就是去考量我的諾言!”
“師兄居然拿自己的爵位前途做賭注?”廖伊很是意外,更是有些佩服方聞廷的精神,這等豪賭時下已經很難有人去做了。自從盛唐開設科舉制,世家逐漸沒落,寒門崛起後,一眾文臣武將風氣卻也變了,許多官員以保頭上烏紗為原則,變得不再是以忠於朝廷為己任,而是以保全自己為行動指南。
歷經三百年,如今的文人沒了秦漢情操,武人也沒了曾經的豪爽俠義,也是因此江湖客多有反感官員,而官員也反感肆意妄為的江湖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