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烽銀在說出那番話後,齊晨立馬就已經作出了判斷。
烽銀於自己的恩的分量遠勝於面前這個數十息前還是他們敵人的人,齊晨他當然無條件地選擇站在烽銀這邊。只是他對烽銀話中的堅決感到幾分遲疑。
在十息時間內,伴隨著邋遢男子由越加聲嘶力竭地求饒,轉至怨毒,最後透著一絲後悔中,他所化的石塊迅速崩裂,化成了一堆沙礫。
齊晨雖然不太情願以這種方式增長自己的生機,但他體內的生生玄氣還是在吸取了邋遢男子王境七重天的生機後暴漲了數十條,精氣神也藉此提升了不少。
在擊殺邋遢男子後,齊晨與烽銀陷入短暫沉默,齊晨正想組織語言打破這沉默時,後者突然開口說道:“我這隻手臂之所以用的是假肢,就是因為當初的涉世未深和天真仁慈。我知道就算你剛剛立馬抽手,他也絕大可能沒法對我們再構成什麼威脅。可也難保他在渺茫的機會中,不會留有後手對我們造成不可挽回的打擊。可能這樣太過殘酷,但他既然和那對男女聯手對付我們,就應該有被我們反殺的心理準備。這裡雖然是鄔國,有監察隊的存在。他們也不可能事事到位,否則就不會發生我陸家幾乎完全沒落消失的事情了。”
齊晨細心聆聽著,點了點頭,他知道這是鬥者中的鐵血規則。即便幕國擁有與鄔國的監察隊同樣性質的護城隊的存在,也無法避免一些中小家族瞬間被滅門的慘案。他也知道烽銀用自身經歷過慘痛的教訓,正為他這個長年在齊家這個溫室長大的花朵上課。
烽銀緩緩轉過身去,一把摟住齊晨的肩膀,讓他的眼睛直視自己:“老實說,雖然認識不到一個月,我已經把你當做我的朋友了,我大姐也把你看做是她的小弟,我不想當你離開我後還是如此天真懵懂以為這個修煉界都是彼此相安無事地修煉,不互相打擾。在幕國的五年收集到的不少情報中,以及我在盤龍大演武上看到的一幕幕,你齊家的水比你看到的還要深。你這次的離開必定會為齊家捲起一股波瀾,我想你回去後有自保的意識。”
齊晨的心內百感交集,化作一股力量推使他重重地點頭:“我不會讓你失望的。”
看著這個越來越像當年自己的齊晨,烽銀鬆開了手,探入儲物袋中摸索著,目光遙遙指向仍在鬥氣夾雜,戰技的光芒在夜幕中不斷閃爍著的前方。“既然他們以為我們半柱香之後才能抵達,我們就如他們的願。不過,我們在半柱香裡能做的事可不少啊。”
烽銀用神念將自己的主意傳遞給齊晨並交付他數件物品後,兩人立刻動身朝著不同的方向,迂迴地靠近那個戰鬥發生之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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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林霖和那對道侶現身,出手攻擊噬魂師的時間僅僅過去了近百息,噬魂師便被壓制至絕對的下風。
強打精神為屬下逐一解開火蛹之術的龍嗣目睹這一幕,知曉勝負必定在他們的援兵前來時便會分曉。
他也沒有心態扭曲到嫉妒這三人將會擁有君室賜予的帝印和許下的人情,畢竟沒有他們的出現,他們這數十人早已成了那個噬魂師壯大自身的肥料了。
絕色女子的臉上早已經失去了淡然,幾次動用長蕭施展魂術,欲藉助那些剛剛脫離火蛹之術的監察隊員們,但都被那對道侶施展銜接絕妙的攻擊打破,並一次又一次成功在她的身上留下傷勢。
神魂強大的噬魂師有一個世人皆知的弱點,那就是他們的肉體與修為和神魂的境界極為不符,也即是遠遠弱於當前境界。
擊敗噬魂師最好的方法不是從他們最強大的神魂入手,而是想方設法重創他們的肉身。
“交出公主,或者死!”林霖手中的摺扇掀起一股狂風,狂風所到之處紅楓被切割為切面光華的斷木,地面上的土壤更是被翻起,撲向噬魂師。
“百魂夜行!”角色女子俏臉扭曲,神魂之力幾乎實質化,幻化出數百面容猙獰,數尺大小的魂魄,其義無反顧地衝向颶風。
道侶提著兩把由冰鑄造的三尺青峰出現在噬魂師的身後,男方淡淡開口:“為世不容的噬魂師,抽去大半神魂之力的你如今就是死路一條!冰鎖碎魄!”
兩把冰鑄長劍往其後背刺去,並沒有貫穿她纖細的身軀,也沒有出現被利器所傷的傷口。兩把長劍在破開其衣裳接觸她的肌膚上開始瞬間消融。
頃刻間,就連冰鑄長劍的劍柄在兩人的推動下也徹底融入了噬魂師的身體內。
絕色女子發出了一聲不甘的尖鳴中,被一層由內向外生成的冰層凍住,她釋放的神魂之力也在這冰層發出的陰寒中被拉回其體內。
三人平復了氣息,紛紛向著盤坐在地上的龍嗣拱手:“多謝道友此番相助,將此等大功贈予我們,此恩情必定無齒難忘!”
話落,林霖衣袖一揮,將已化作一座冰雕的噬魂捲起,與道侶二人迅速離開。
龍嗣見身影轉眼消失的三人,苦笑不已:“這沒齒難忘的恩情,不留下你們的姓名就走了麼。”他也心知肚明,那三人是怕他們即將到來援兵出奪那具冰雕。即便知道他們是監察隊的身份也不得不提防,畢竟這涉及能讓鬥者實力發生質的躍變的東西,換做誰都會提高警戒。
不過龍嗣心中也升起了幾分希冀,畢竟解決噬魂師之事他也有參與其中,算是盡了一絲力氣。
若是公主最終得救,他也可能從中獲功。他犧牲的這些生機,也可能不算是什麼壞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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