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77章 977只我就夠
萬鬱無虞聞言，烏亮鳳眸裡一閃而過的驚惶無措，轉瞬即逝，隨即回道：
“這是……柔然首領給我送來的信物，是可汗身份的象徵，也方便友軍看到這條耳墜，就能認出我是自己人。”
“哦。”元無憂收回了撥弄他耳墜的手，暗道自己果然猜對了，但她對他那些野心勃勃的事不感興趣。
瞧見她滿眼“早有預料”的篤定，卻對他的事漠不關心，萬鬱無虞不甘地接著道，
“其實這兩天，我就在琢磨一件事，可是和你鬧掰了，就沒機會說。”
“什麼？”
“既然北周那傀儡皇帝透過和突厥聯姻，成了突厥的女婿，保住了自己的命，也讓北周有了強力的後援……那我讓柔然復興，幹翻突厥，他們北周的後援是不是就沒用了？”
元無憂愣住，“理論上確實如此，不過你這想法也太大膽了吧？為了報復北周，你這遠交近攻的，再說了柔然哪有什麼人啊？這工程太浩大了吧？”
萬鬱無虞鳳眸微眯，凝重道：“不止為了報復北周，我還想奪回魏朝失去的一切。倘若北周沒了突厥，會更好攻克，倘若你想回長安坐皇位，我們柔然就能在北方當後援。”
元無憂望著眼前少年，他坐著都比她高半頭，看向她的眼神都像居高臨下的睥睨。
他眼裡的勢在必得和野心勃勃，太灼燙耀眼了。元無憂有一瞬間，被他那壓迫的眼神給驚到了！心道這小子還是那麼狼子野心啊。
說著，他抬眼看向元無憂，抬手握住她的手。“就像突厥之於北周那樣，兵馬威勢上罩著你，我也可以把自己和親，屆時我也足夠和你門當戶對，配做你的夫婿了吧？”
“你要是當了柔然可汗，怎麼還想著和我成親？不怕部下反你啊？”
“我可以不做柔然可汗，只想和你成親。”
萬鬱無虞的情種，把元無憂聽愣了。
隨即他又道，“就算你做不成長安的皇帝，我也能以聯姻為名，娶你做王后，罩著你保護你，在我的地盤上橫行。”
元無憂心裡說不上什麼滋味，感動溫暖，又隱隱感到毛骨悚然。
“你怎麼突然想到這些的？”
黑衫少年忽然撇過眼去。
“我之前不是說過麼。我做過一個夢，夢裡你被北周送過來和親……其實若真發生這種事，我也會和夢裡一樣，和你成親，柔然就是你的孃家，能幫你報仇復國。”
元無憂愈發確信了，她真的和萬鬱無虞做了同一個夢。她唯恐一語成讖，那種和親公主的屈辱感覺，她再也不想回憶起來了。
“……別說夢了。”元無憂扭頭去身旁的地上，撈起他的盔甲。“穿上盔甲，咱們上路進城吧，別感染了風寒。”
“嗯，都聽你的。”少年鳳眸微彎，表情忽然又生動鮮活起來。
元無憂能感受到區別，前幾天萬鬱無虞大仇得報之後，那種鮮豔的活人感，底色還是淡淡的憂傷、和愛而不得的淒涼。
但現在不是了，現在萬鬱無虞卸下了所有揹負的晦暗，連說話都有了底氣，眼神自信陽光，充滿希望。
尤其是他說出這些心裡話後，和元無憂的芥蒂也解開了，他是發自內心的放鬆。
隨後，萬鬱無虞自顧自地穿完犀皮鎧甲，就先利索地站起身來，朝仍坐在地上的姑娘伸出手，在她把溫熱的小手放到他掌心後，他隨即躬身、將她摟腰拉起來，抱個滿懷。
瞧見姑娘猝不及防，目露無措，他還得逞地“哈哈”笑了聲，立即又溫柔地道歉，哄她別生氣。
從萬鬱無虞爽朗的笑聲，元無憂意外地感受到了，從未在他身上感受過的、濃烈熾熱的少年朝氣。
藉著相擁，她仔細聞了聞他身上，詫異，“居然一點兒山茶花香味兒都沒了，你想通了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