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許賴我!”
見眼前的姑娘已然怒不可遏,什麼話都聽不進去了,少年党項王忽而勾出一抹冷笑,又轉瞬即逝。
萬鬱無虞那雙烏亮、陰鷙的眼裡驟然狼性迸發,“你說得對,在外我就是這樣的人,我只在你面前裝狗,你不是早就知道嗎?”
聞言,元無憂憤然掐住他的脖子,“我真想殺了你!”
“你最好殺了我,不然以後,小蜻蜓走了,我就是下一個他們,我也會生靈塗炭。”
說這話時,他的喉結在她掌心下滑動,很癢,又讓她覺得噁心!
元無憂憤然亮出腕刀,想刺他一刀,萬鬱無虞卻抓著她的手,看著她中指上的王戒,
“我愛你,可我背了太多殺戮,你最好殺了我,讓我最後一次,成為你的軍功。”
又是這句屁話!
元無憂憤然掙脫他,抽出握著腕刀的手。
“你滾!否則一會兒元家府兵來了,要砍死你,我可不攔著你。”
萬鬱無虞卻抓住她腕刀那隻手,往自己胸口拽,“來,往這扎。”
“別再胡鬧了!”
元無憂奮力往回拽自己握刀的手,他卻拼命往他那頭拽去!最後不止哪一下沒注意,就聽“噗嗤”一聲!刀尖還是扎透了他的鎧甲。
捅進了他胸口的肉裡。
隨著元無憂慌忙拔出刀尖,赫然是白刀子進紅刀子出。
這是碰瓷啊!訛人啊!
元無憂立即把萬鬱無虞拖到後面,給他解開鎧甲和衣襟,卻發現他胸口有條黃金鍊子……她顧不上仔細看,只忙著給他止血。
給萬鬱無虞胸口止住血後,元無憂心裡不忿,就把他往椅墊上一推,扭頭要走。
——萬鬱無虞卻一把抓住她撤回的手。
“別走!”
元無憂不耐煩地垂眼斜睨他,正對上他那雙悲慼的深藍鳳眸。
“臨走前,要我的第一次好不好?”
“你弟弟剛在這裡被我大卸八塊,差點被我殺了,你弟弟那同夥的屍體還躺在外面,你居然想跟我辦這事?”
萬鬱無虞鳳眸微眯,
“死人又不會活過來,這屋裡還是咱們兩個,況且,這樣更刺激,不是嗎?”
“你的道德感還真靈活啊,以前那麼害臊,我以為你多單純善良,沒想到你這麼惡毒!毒夫!”
“我再惡毒,也沒毒在你身上,我如果真那麼惡毒,早就在行宮逼你了。”
“真心話說出來了吧?你早就想強迫我了是不是?”
少年忽然一手摟住她後腰,胳膊用力箍緊。
“別離開了,跟我走吧。”
元無憂語氣驚詫:“你發什麼瘋?”
萬鬱無虞恍若未聞,只微垂濃黑捲翹的長睫,箍住她後腰的手暗自用力,依舊自顧自,嗓音陰沉沉的:
“你知道嗎?自從在齊國木蘭山見到你,我就好恨啊!”
聞聽此言,元無憂心頭驟然一驚,但還是強忍被他摟住後腰的反感,不動聲色道,
“恨什麼?”
“恨你死而復生,身邊就多了好多男人。可我更恨自己,缺席了你這三年。但我不怪你,都怪他們勾你……我真想把他們都殺了,都殺了!”
年輕的党項王單手摟著姑娘的腰身,五官冷硬的俊臉陰鬱著,近乎喃喃自語的說出這番話來。
把元無憂聽得遍體生寒,暗道不妙,看來任誰當正室,也不能把萬鬱無虞扶正啊,他這小子可不像高長恭那麼大度,他是真會把其他男人都殺光的!
元無憂不動聲色地,垂手去摘他的手,反被他握住,大手握小手,十指緊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