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何時?”
“不告訴你,省得你藉此拿捏我。我為利而來,你請自重,我賣身不賣藝。”
“嗯?啥?咱倆誰該自重啊?”
元無憂聽得雲裡霧裡,又覺得自己可笑,便啐了聲“荒謬!”便搖了搖頭,冷聲道。
“不說算了,你休息吧。”
眼見她板著臉要走,高延宗又慌了,趕忙起身來拽她。
“別這樣……我說,我都說……”
嘴上卑微認輸的高延宗,心頭突然湧現出無限蒼涼。
要擱平時,他一跟她耍脾氣,要麼她死纏爛打鬨他說,要麼他咬死藏著,她遷就他,也就過去了。可現在不同。
眼前穿著蕭家白袍軍服的姑娘,就是此地的座上賓,襄王地位垂手而得的華胥國主。她比過去更殺伐果斷,更喜怒無常。
他不願說,她就真不追問,不願聽。
倘若出於個人情感,只要她溫言軟語的哄他,吃軟不吃硬的高延宗,早晚會什麼都告訴她。可現在的她高不可攀,貴人少語,高延宗就因為她現在的威名地位,影響力,替齊國投其所好討好她還來不及,更不能得罪她了。
所以在她的威懾下,高延宗只能打折了傲氣和原則,拿自己最隱密的、畏懼的事,來屈從她,討她高興。生怕他拒絕她這一次,就再也沒有接近她的機會了。
高延宗拽著她的衣角,把她拉坐回床沿,自己垂著眉眼,小聲道:
“別這樣……我就是害臊,哪次真拒絕你了啊。”頓了頓,他又道,“是真難受,那時候我哭都是控制不住的,太難受了。”
她盯著身旁男子那張愈發緋紅的臉,思索了半天才明白了些。
高延宗突然胸悶的厲害,咬著下唇搖頭。
“被人那樣,別人只是身體上難受,我是身心都難受。我接受不了失控的自己,我甚至……只能接受和你有肌膚之親。”
說這話時,他鼓起勇氣與她四目相對。
她無奈地鬆口,“好,以後只要你不惹怒我到極點,我都會剋制自己,不讓你那麼難受,失控。”
高延宗鬱結的胸口突然消散。他鬆了口氣,褐色眼眸裡微微溼潤,但深情濃郁。
“你說的啊……那,我以後我絕對不敢惹你生氣,再說了,你生氣時對其他人喊打喊殺,對我只是操到半死……已經算偏愛了。”
“知道就好。不過我真沒想到,你居然不喜歡那樣?我還以為……你什麼都接受呢。”
聞言,高延宗眉頭一挑,“你瞧不起我?以為我外表放蕩,見多識廣,內裡也放蕩?其實我要是真放蕩,第一次也留不到給你。”
頓了頓,他瞥開目光,“反正就是,我現在接受不了自己身心失控,你要想馴服我到心甘情願任你擺佈,就別不要我。”
說了這麼多,就最後一句是重點。高延宗還是想回頭。
元無憂抿唇輕笑,“好。我能為了私情和你再續前緣,但不能為了齊國。”
聞聽此言,高延宗原本深情瀲灩的眸子都清澈了,平靜了。
“那是自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