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者這姑娘本就是利刃出了鞘,上殿來捅心窩子見血光的,奈何撞在了厙有餘擅長的領域。
意圖一經挑明,場中的局勢瞬間緊張起來。
舉家淪喪的姑娘忽然肩頭瑟抖,抬起一張愁雲慘淡的臉來,邁步朝主位那倆姑娘走去。
高長恭只覺心頭一緊,視線緊忙追隨者她。
上座的元無憂剛警惕起來,還沒來得及作出防禦姿態,那姑娘便快步竄到了她三步以內。
見狀,連高長恭都不禁把心提到了嗓子眼兒,趕忙厲聲呵斥:“你要如何?離姑姑遠些!”
卻在下一刻,眾目睽睽之下,這姑娘軟身撲到了元無憂的腳邊兒,抓著她的裙襬嗚咽出聲:
“姑姑好生命苦,竟折在蘭陵王這種…朝秦暮楚的賤男人手裡了。”
蘭陵王:“……嗯?”
厙有餘當時就傻眼了,“乖乖,這什麼路數?”
下一刻,這位身裹著破衣爛裙的姑娘,又睜大了眼睫溼漉漉的杏目,望著面前神情冷漠,那臉蛋直生得雌雄莫辨、顛倒眾生的玄女姑姑。
這姑娘更憑藉著她的膝蓋往上爬,直往元無憂懷裡、蹭了個鼻尖發紅,捏著細嗓兒嚶嚶道:
“他今日敢把我領進家門,明日就敢把你攆出家門!他有了您這般的九天玄女下凡卻不知足,還把這個嘴臭的浪蹄子擺你身邊、噁心你,倆人分明是臭味相投,蘭陵王不足與你相配啊!”
元無憂人都麻了,臉上極力維持半晌的冷靜僵硬,此時終於繃不住,冰裂開來。
“你們……一個學堂的?又來給我展示了?”
鬼面將軍此刻的心內,是一把怒火直竄天靈蓋兒,幾乎要給頭頂的馬尾辮兒都燎了。
他恨地幾乎是蹦起來跺腳!
“誹謗啊!這是汙衊!她這是在誹謗本王啊!!”
厙有餘倒不在意被罵了一嘴,甚至還憋不住笑著打趣、悲憤震驚的蘭陵王,
“蘭陵王太孝順了,給你表姑納的妾吧?”
這一句火上澆油十分管用。
素來穩重和善的蘭陵王,當即要以謀害皇親、藐視皇權謀逆造反等十惡不赦的罪名,作勢親手斬了那姑娘,說最輕也得流放拘役。
但那姑娘抱著玄女姑姑大腿,哭的梨花帶雨,直鬧得館驛大殿內外雞飛狗跳,連門口都擠了一幫看熱鬧的衛兵奴僕。
因場面一度太過混亂,在元無憂從中快刀斬亂麻的肅清之後,又給那姑娘從四侄子的怒火中摘出來放到身邊,賜名鬧鬧,便草草散了場。
既然四侄子回來了,她還有活兒交給他。
時隔兩天兩夜,元無憂已成功把前天發芽的種籽,給培育到長出了一寸嫩苗。
經過這些天的補氣血和醫治,元無憂的體力幾乎完全恢復,便能親自下地,去開荒插秧了。
高長恭自然要帶部隊跟著一起,還要按照她提及的步驟,首先修復水利用以灌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