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無奈沖程嶼笑了笑。
大漢肉多皮厚,一下子反應過來,反身就要打關爾。他渾身的酒氣像是一陣腥臭的霧瘴,撲在關爾臉上時,一下子讓她泛起一陣雞皮疙瘩。
關爾躲閃不及,剛抬腳去踹人時,程嶼眼疾手快推開了她,把不知道從哪變來的另一個酒瓶子結結實實砸在了大漢的後背上。關爾餘光只見玻璃渣子瞬間蹦開,大漢的後背上的白立馬染紅了一片,像是開出了一朵妖冶的血花。
那醉漢本來就是花架子,立馬痛喝大罵起來,手上的玻璃瓶一脫手,門外剛到的保安立刻圍了上來。
關爾有些後怕,連忙拽著程嶼往角落走。這時似乎有人報了警,餐廳外立刻響起了嗚哇嗚哇的警鈴聲,是警車來了。
關爾連忙抬頭去看程嶼,而那剛才動手狠戾的人只是抬起涼涼的眼皮,看了眼她後才把手上沾了點血的酒瓶子倒扣在桌子上。
“你怎麼來了?”
關爾現在腦子有些轉不過來,只能照實答道:“我,我想見你,就過來了。”
程嶼的眉弓處沾了點玻璃碎片,皺眉時那點兒碎片掉落了下來,聞言沉默了片刻。
關爾愣了下,剛要回答,外頭的派出所民警趕了過來,“都不許動!蹲下!誰在打架鬥毆?!”
【砰】——
程嶼從眼前的手銬移開,抬起眼皮,一杯透明的冒著熱氣的白開水擺在了自己眼前。
穿著警服的民警小哥也端著一杯枸杞菊花茶,坐在了他的對面。
“嘖嘖,哥們,以後少惹點爛桃花吧,出門在外,男孩子也要保護好自己啊。”
程嶼:“……”
他喝了口水,才慢慢道:“我跟他老婆真不認識。”
民警小哥點頭,“知道,這不就是他老婆報的警嘛。但當時就你這個帥哥在場,其他都是年輕小姑娘,他不找你找誰?喝醉酒的人你怎麼跟人家理論嘛。”
程嶼斂下眼睫,“跟我來的另一個女生呢?”
民警小哥託著下巴,“外邊呢,跟她哥在一起呢。”
細長的睫毛一顫,程嶼重新抬起了眼睛,“那人怎麼說?是想要賠償還是?”
民警小哥嘆了口氣,站起來拍了拍他的肩膀,“你這個女朋友脾氣是真暴躁,你可不知道那人後背被玻璃酒瓶拉開那麼大一口子,去醫院縫了好幾針呢,縫針的時候直接疼得酒都醒了。以後要看好你女朋友啊,別再這麼意氣用事了,出大事了可是用多少錢都解決不來的。”
程嶼蹙著眉頭,一時沒答話。
關爾踢著腳邊的花壇,低著頭聽梅時青打完電話,才接上他剛才的問題。
“人我砸的,賠償金從我賬上劃,你別告訴我爸就行。”最後又加了句,“謝謝了。”
梅時青剛從公司的會議室出來,此刻一身西裝革履,聽著關爾沒心沒肺的話,冷哼了一聲,“我還沒說話呢,你就給我安排得明明白白,你怎麼不喊你家保姆過來給你當監護人。”
關爾一噎,賠禮笑了下,“也請不要讓梅姨知道。”
“你打人我不管,”梅時青看了下腕錶的時間,公事公辦道,“但你浪費了我半小時,我總有權問下那人是誰吧?”
關爾順著他的目光看去,就見不知何時程嶼已經出來了,就直戳戳站在派出所的燈柱旁看著他們。
“他”,關爾咬了下舌頭,“......就普通同學。”
“普通同學?”梅時青神色不明,顯然對她這個謊甚是不屑,“普通到可以替人砸酒瓶?”
關爾不願多解釋,輕描淡寫道:“是啊,我脾氣就這樣,路見不平嘛。再說了,也沒出多大事兒。”
“你還想出多大事兒?”梅時青沒好氣瞥了她一眼。
“......”,關爾從小到大就沒在嘴上贏過這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