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煜玄讓易桂華躺好,不必行禮,說:“是朕想著貴妃可能在休息,沒有讓人通傳罷了。出了這麼大的事情,朕心裡就擔心你心裡不安,過來看看你。”
易桂華心中想,皇帝若是真的為她好,也不至於讓外面所有人都安靜下來。她有氣無力地說:“都是臣妾不好,讓皇上擔心了。皇上行色匆匆,前朝定是忙得不可開交。”
李煜玄將藥又端到易桂華面前,說:“此事確實非同小可,昨夜來往的人多,且都是皇親國戚和重臣元老,真要翻查起來,只怕牽一發動全身了。”
“可出事的是駐地使臣,顏勒自歸附我朝,皇上素來都是禮遇有加,想必皇上如今定是為難,既要安撫人心,又要徹查真相。”
李煜玄說:“還是你最懂朕。萬幸,昨夜你是野貓沖撞,也算有驚無險,朕讓衛淩帶人去檢視,這才早些發現此事。”
“皇上不必擔心,延禧宮的孩子多,臣妾定會快些好起來,不會讓永壽宮出一絲差錯。“
李煜玄道:“朕還要過去皇後那邊看看,你照顧好自己。”
聞鈴目送皇帝的儀仗隊都離開了永壽宮,心裡已經有了思索,說:“娘娘,皇上此時過來這邊,是要……”
易桂華冷眼瞧著門口處,說:“你也知道了,未必是真的關切我。皇上的動作也快,這才半天的功夫,看來已經開始排查到誰曾獨自離席的份上了。”
“娘娘是野貓沖撞也會導致身子不安,看來皇上是信的。”
“昨夜是信的,方才不一定相信,如今應該也信了。所以我昨夜才一直強調野貓一事,先發制人撇清了幹系。”易桂華心中也警惕著,不能出絲毫的差錯,“昨夜送我和蘇顏的人打點好了嗎?”
聞鈴說:“娘娘放心,昨夜奴婢就說了,娘娘受驚,誰要是亂說話有損貴妃聲譽,定不輕饒。即使皇上那邊真要找人問話,他們也不會說什麼的。”
易桂華知道,不需要明說,聞鈴也猜到幾分了,說:“不必擔心,皇上只要相信了我偶遇野貓和漆胡被殺一事,是兩碼事,我這邊的人他就不會動。”
“奴婢聽聞,皇上已經傳召了大人進宮一起商議,估計是擔心顏勒那邊訊息,恐有異動。奴婢不明白,娘娘昨夜為何要給大人一枚玉佩?”
那從漆胡身上取下來的玉佩,如今只有易桂華自己知道,已經到了易廷的手裡,她不在意道:“那東西不能留在宮中。父親近來定會忙碌,想不來這麼多。”
若是來日有個萬一,那玉佩也許能救她一回。
根據衛淩回報,雲興湖附近確實有野貓出沒。
“皇上,奴才也問過了打理雲興湖的人,他們說,那邊的野貓不輕易傷人,尤其是昨夜裡,附近人多熱鬧,”衛淩沒敢直說,問:“護送敬貴妃和蘇姑娘的人,如今均在宮中,皇上看看是否要……”
李煜玄才聽完刑部的回報,搖搖頭說:“不必,野貓沖撞豈能預料,若真的找人問話,只怕貴妃要多想了,也會引起後宮動蕩。”
易桂華區區一介女流,怎麼可能和漆胡過不去?李煜玄想起自己那一點疑惑,心裡只覺得愧疚。
“林中並無打鬥痕跡,那漆胡要麼是被迷暈了,要麼是在毫無防備的情形下被殺害,事後再拖進湖中,”李煜玄一籌莫展,說:“朕想知道的是,他會被什麼人叫去,又是為的什麼事要去如此隱秘的地方?”
“皇上的意思是,漆大人有些什麼見不得人的事情?”
“可不只是他,”李煜玄說:“見他的那個人更是如此。”
更何況,漆胡已經死了,比起找到兇手給所有人一個交代,李煜玄如今更想查清,那個林子中到底藏了什麼秘密。
衛淩安撫道:“皇上,漆大人只帶了幾個侍從駐留京中,奴才已經著人看好了他們,生不出什麼風波。”
李煜玄在意的可不是顏勒會如何,“幾個無頭蒼蠅罷了,這些軟骨頭都和漆胡一個秉性。昨夜曾單獨離席的人,都找到了嗎?”
衛淩有了一瞬的擔憂,低下頭道:“往來的宮人們都有輪班替換,根據仵作那邊的大致時辰,都找到了當時在附近出入的人,刑部的大人方才來報,都帶回去問話了。”
李煜玄想知道的可不是這些無關緊要的人,“還有呢?”
“除了貴妃和蘇姑娘,還有幾人……”
“吞吞吐吐的,是要朕把你送進刑部一趟麼?”李煜玄有些心煩氣躁。
“還有幾人等著皇上這邊示下,比如永壽宮的顧公公,還有……三殿下與燕王殿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