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巧了,兩個人都是往男人身上擔心去,都沒有在擔心自己。
穆晏清說:“秦姐姐,這種時候,還是先不要去打擾皇上了,咱們在宮裡安好,不添亂,皇上會明白你的心意的。”
“甯川呢?今日怎麼一直沒有看見他?”秦佩英左右張望,宮裡人來人往這麼緊張,卻都不見顧甯川出來看看。
穆晏清說:“他昨夜值守,如今應該還在休息。姐姐想囑咐什麼我知道,我會交代他的。”
驍嬪和嶽蘭都沒有起什麼疑心,穆晏清才放心一些。
等人散去了,採蓮支支吾吾問:“主子,你不是早就不讓我和小川值夜了麼?剛剛為什麼要瞞了驍嬪?”
“你忘了,小川昨夜幹什麼去了麼?”穆晏清抬頭又看到幾人巡查經過,心裡七上八下的。
“昨夜的宮宴,小川也一起去了啊。”採蓮記憶猶新,“他和我們一塊兒去到雲興湖,然後……然後……”
採蓮這才兀然發現,除了一起去到雲興湖,之後再沒見過顧甯川了,一直到宴席快要結束時,他才心事重重地才回到穆晏清的身邊。
“這件事情不能讓旁人知曉,知道嗎?”穆晏清低聲囑咐道。
“主子難道懷疑是……”採蓮不敢說下去,“可是這不可能啊,小川他……他幹什麼要這樣做呢?”
穆晏清覺得不安,可也相信,顧甯川就算有動機要殺了漆胡,也斷不會做這種牽一發動全身的事情,“我相信他不會,可是保不定別人也相信。”
“有主子這句話,我就算被帶走問話,也什麼都不怕了。”
穆晏清嘆氣道:“你又偷聽牆角。”她定睛一看,顧甯川眼下烏青,顯然是昨夜沒有睡好,看來也知道剛剛的動靜了,“事情還沒有明朗,你也不必這麼灰心。”
顧甯川說:“不是我灰心,主子,這件事已經不是普通的行刺案這麼簡單了,牽涉了大蔚和顏勒,還是這樣重要的宮宴上,皇上就算將雲興湖翻過來,也要給所有人一個交代。既是這樣,那很快就會追查到,昨夜有哪些人曾經離席了,一個都跑不掉。”
“裡外進出送東西的人這麼多,未必就會追查到你身上的,”穆晏清就怕他喪氣,說:“真要查,只怕要被問話的人都要擠爆大牢了。”
顧甯川說:“主子別忘了,昨夜進出送東西的人,都有他人作證。更何況,有人比我有更大的嫌疑,可是我不能指證她。”
穆晏清想了想就明白過來,顧甯川和她都特別有“黑熱搜體質”,但凡有蛛絲馬跡追查到這邊來,都會有人立刻往上添油加醋。顧甯川並非消極,而是要從現在就開始做好最壞的打算,“你看到誰了?就是兇手?”
顧甯川蹙著眉頭,說:“是敬貴妃。”
穆晏清後背一涼,“是她?怎麼會是她?”
顧甯川將昨夜的情形都和穆晏清說了,“我逃得急,餘下發生了什麼也一概不知,只知道漆胡最後見到的人是敬貴妃。”
穆晏清心裡更是一團亂麻,那個終極反派卷進去了,事情就更加不好應付了。
顧甯川接著道:“她雖和漆胡有私下聯絡,可事情向來做得滴水不漏,且不說能不能找到他二人聯系的把柄,就算找到,也說明不了什麼。”
穆晏清管不了易桂華和漆胡有什麼勾當,到底是不是她下的手,“你不能供她出來,就算供出來也沒用。我現在只擔心,若事情查到你身上,她那邊知道了,不管漆胡是不是她下的毒手,她都會火上澆油,不會輕易饒了你。”
顧甯川無所謂地聳聳肩,說:“咱們也只能靜待其變了,如今還得看皇上那邊什麼態度。”
延禧宮今日也守衛森嚴,進出往來的宮人都要被門口的侍衛上下打量幾遍,東西也一一翻查過才放人。易桂華捧著太醫開的安神補氣的藥,用勺子翻了翻就遞給聞鈴,說:“悄悄倒了吧。”
聞鈴說:“主子自昨夜回來一直心神不寧,還是依照太醫的囑咐喝藥吧。宮裡的事情,奴婢都打點好了,衛淩選過來的侍衛都是好手,奴婢不會讓他們靠近正殿和寢殿,以免娘娘不安。”
這時,外面忽然傳來了不一樣的動靜,雖說進了新來的侍衛,可寢殿附近是不會有這樣雜的腳步聲。那腳步聲越來越靠近,卻也越來越安靜,易桂華陡然明白過來。
“昨夜才被野貓嚇了一跳,今天才知道竟還有這樣的事情,本宮心有餘悸,實在是什麼都喝不下了。細想想,萬一昨夜遇險的是我,還不知道要連累毓兒和檀兒遭什麼非議。”
“你若真的為毓兒和檀兒考慮,就更要聽太醫的,把藥喝了。”
聞鈴回頭一看,挑簾進來的竟是李煜玄,立即跪下來,“奴婢有失遠迎,皇上恕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