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朕還覺著奇怪,怎麼走了好一會兒還沒有回來,正想打發人去找找。”李煜玄東張西望了一圈,只看到易桂華獨自回來了。
他到底想問什麼,易桂華心裡明鏡似的,說:“皇上,蘇姑娘讓臣妾代為請罪,今夜怕是不能為彈奏皇上助興了。”
“這是為何?”
易桂華略猶豫,說:“許是曄妃的演奏傷神,加之方才也遇到野貓的驚嚇,蘇姑娘說身子不適,臣妾也覺得她不宜再來面聖。不過,皇上放心,臣妾已著人照顧她,待她休養好了,臣妾再讓她給皇上補上今夜一曲。“
李煜玄點點頭,說:“她那樣的性子,也許是被今夜的情形嚇到,都怕了宮裡這群規矩森嚴,不茍言笑的人了。”
易桂華掩嘴笑道:“皇上可是在自己笑自己?”
李煜玄卻凝視著易桂華,見她在說笑間臉色也好了一分,說:“朕是愛妃這嫣然一笑而笑。”
“皇上就只管哄臣妾高興吧,可不知驍嬪和曄妃二位妹妹,如今可還高興?”
一說起來就頭疼,李煜玄深呼了一口氣,說:“還是你善解人意,她們啊到底不及你,總愛在這些無關緊要的小事中吃點醋。”
易桂華說:“妹妹們比臣妾年輕,正是如花似玉的時候,自然是活潑一些,有什麼就說什麼,也是太在意皇上的緣故。”
李煜玄覺得此話有理,牽起易桂華的手,說:“有你在,朕什麼都放心些。你這手怎的這麼涼,湖邊風大,伺候的人也不知道仔細些。”
正是這時,聞鈴帶著易廷過來了,易桂華說:“許是剛剛受了驚嚇,如今有皇上關懷,什麼都好了。皇上不要責怪她們,是臣妾讓她們去辦些事。”
李煜玄看見了一旁的老丈人,說:“打理此處的人怎麼辦的事,今日這樣的重要節慶,竟還有野貓出沒。你放心,朕這就衛淩去瞧瞧,好讓你不必再擔驚受怕。”
“謝皇上關懷。”
李煜玄朝易廷微微頷首,說:“若仍有不適,記得傳個太醫來看看,你平日操心的事情多,也該注意身子才是。朕也不打擾你們父女團聚了。”
易廷畢恭畢敬地送走了皇上,易桂華就和他走到更為僻靜的一側。
“爹,女兒有事相托,還望爹能助女兒一把。”
一年到頭,也難得幾次團聚時刻,易桂華卻如此慌張,易廷鮮少見到她這副模樣,問:“何事找得這麼急?”
易桂華拿出一枚玉佩,說:“今夜之後,宮中恐有變故,此物不宜留在宮裡,還望父親替我帶到宮外,好好保管就是。”
易廷端詳那玉佩,沒看出什麼異常,式樣都是尋常可見的,說:“這有何不妥?”
易桂華感慨道:“爹,我們易家能走到今日的地位,實屬不易,不論是爹還是我,無一不是九死一生才闖出這片天的。蘇顏很伶俐,不日就能得皇上恩寵,於我們而言更是大有助益。”
易廷仍只是將那玉佩拿在手中,不想貿然收下,說:“貴妃娘娘所言極是。這和這玉佩有什麼關系?”
“爹若想繼續我們易家的榮耀,有些事情,還是不知道的好,若是女兒哪一日在宮中有個萬一,也好保全家中親人。”
易廷這才放心地點了點頭,說:“你能這麼想,真的難為你了。你放心,我務必將此物帶離宮中。”
易桂華頗為感激,說:“謝謝爹,總是為女兒籌謀這麼多。”
“今日一早,我就給你母親上香了,告訴她你如今一切安好。”
易廷漸漸低著頭,沒注意到,易桂華的臉上閃過一剎那的陰沉,“女兒不能在孃的面前盡孝,唯有辛苦爹了,替我多和母親說說話,也好告慰她在天之靈。”
送走了易廷,聞鈴終於忍不住擔憂地問:“主子,到底發生了什麼事?奴婢……很少見到您這個樣子。”
易桂華一把抹掉臉上的淚痕,長舒一口氣說:“說起來也算好事,我不必再擔憂有人前去對質,可高枕無憂了。聞鈴,你只需記住,我今夜送走蘇顏時,因野貓的出沒而受了驚嚇。”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