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說那一回並非只為她穆晏清而來,但既然姚既雲既然肯過去,還願意在晉封的事情上添了幾句,穆晏清就覺得這又是個靠攏的大好機會。
“曄妃雖然高傲,可人還不壞,從前這麼恨我都從沒有給我潑過髒水,趁現在多討好她,還是大有好處的。”穆晏清想,最起碼,日後萬一再有遇上李煜玄變態的時候,能多個人出來保他們一命。
顧甯川說:“主子想好了就行,曄妃對皇上一往情深,憑主子的機智,能投其所好可以,只要是對皇上沒心思的,她應該一概不排斥。”
想來也是,難怪姚既雲和秦佩英總是彼此不冷不熱的,明明是同樣的出身高貴,剛好一文一武,一剛一柔,如今也還是對彼此提不起好感。說白了就是一個情深,一個還在熱戀期,就算在如今一夫n妻的後宮,兩個真心在意皇上的人,怎麼能真心接納討好彼此呢?
穆晏清認可顧甯川的人設分析,說:“兩個主子都是何等驕傲的人,幹脆連表面功夫都省了。”
“穆常在人逢喜事,在說些什麼這麼熱鬧呢?”
穆晏清抬頭一望,弦凝已經站在儲秀宮的門前了,“我們主子料到小主今日會過來,掐著時辰就讓奴婢在這裡候著。”
“你們娘娘可真是料事如神,”穆晏清正經道,“不知可會叨擾了曄妃娘娘?”
弦凝低低地一揮手,說:“常在也看見了,皇上常惦記我們主子,人來人往的,主子也不敢懈怠,一直忙著迎接和謝恩呢。”
話雖有熟悉的姚式凡爾賽,可穆晏清也知道,照現在這個陣仗看來,姚既雲確實會迫不及待親自接下每一樣賞賜。
穆晏清覺著弦凝今日似乎比以往更熱情些,說:“難為姑娘在這裡等了,若早知娘娘如此厚愛,惦記著我,我就早些來了。”
弦凝回頭回話時迅速掃了一眼後面的顧甯川,說:“我們主子賀常在的晉封大喜,已經備下了賀禮,正等著小主進去挑選呢。”
穆晏清一看便知道,她帶著個大帥哥在身旁,難怪讓人熱情接待。
顧甯川跟到正殿門口就停下來,說:“我進去只怕不便,就在這兒等著主子吧。”
穆晏清點了點頭,弦凝有所預料,說:“偏殿備好了茶水和糕點讓公公享用,煩請公公隨我來。”
顧甯川突然在想,這不會是弦凝自己的安排吧?
弦凝說:“這是主子命人備下的,公公不必憂慮。”
看來,姚既雲今日誠意十足,就等穆晏清上門做客了。
穆晏清第一次來儲秀宮,才跨進門就被殿中的字畫而驚豔,不論是山水軒榭還是梅蘭菊竹,皆是和姚既雲如出一轍的秀氣,隨意又高貴。
姚既雲挑起簾子走出來,見她全神貫注地,說:“你若是喜歡這些,本宮可不捨得割愛。”
穆晏清行過禮,說:“嬪妾怎敢讓娘娘割愛,只是突然見到如此精妙的作品,為之驚豔和欽佩。”
姚既雲言語間透著驕傲,說:“皇上只喜歡和本宮一起賞畫習字,本宮自然不能懈怠的。你若喜歡,本宮還有些更為金貴的名家之作,一會兒讓弦凝帶你去書房挑選吧。”
穆晏清微微一怔,姚既雲這隨意答應的可不只是一幅畫,而是一間大平層房子!
“方才聽弦凝姑娘說,娘娘料事如神,知道嬪妾會前來拜訪,已經花心思備下了賀禮。晏清已是虧欠娘娘許多,怎能再如此不知輕重去挑娘娘的珍藏呢?”
姚既雲讓人擺好茶點就出去,說:“還算你懂事,知道過來道謝,也不枉本宮抬舉你一次了。若說料事如神,本宮自知比不上你和你身邊的人。”
穆晏清隱約覺得,姚既雲會不會介意顧甯川利用她的情意,“請娘娘恕罪,當時事發突然,小川一時心急才會如此冒犯娘娘。若非娘娘仗義出手,那日還不知道要亂到什麼地步。”
姚既雲氣定神閑,說:“你不必再揣測了,我可以明白地告訴你,那日被困住的若不是你穆晏清,我不一定會過去。你的人的確和你一樣,能言善道,知道說什麼能讓我動搖,可我也不至於如此盲目,就為了一個沈蓮就過去費一番口舌。”
她語氣一下子少了一開始的高傲,穆晏清反而半信半疑,畢竟無功不受祿,她既然這麼做,心裡肯定也是另有所盼的。
“你和從前那個事事周到的穆晏清不一樣了,如今可是大有本事,可以讓敬貴妃咬住不放當成對手的人,宮裡可沒幾個。既然這樣,我何不像嫻嬪和驍嬪那樣,與你交好。”姚既雲往穆晏清面前倒了茶,接著說:“你不用這麼拘謹,敬貴妃那一套沒半點真情實意的功夫,我姚既雲做不來。”
後頭那一句,穆晏清倒是絲毫不懷疑,困在心頭這麼久的死結如今總算是解開了,她也鬆口氣,說:“可算盼到娘娘這句話了。您願意以誠相待,而且救我於危難中,我不敢說能為娘娘赴湯蹈火,但定會傾力相助,不讓娘娘落入險境。”
又一位大花加入站隊,穆晏清覺得往後的日子更安穩,就不信這麼多人組團,抗不過一個易桂華。
姚既雲的語氣輕鬆一些,說:“說回來,若不是顧甯川告訴我如何說如何做,我今日也未必有這樣的風光好時候,論起來只當你我二人之間扯平了,你不用惦記著謝什麼。若不是有這一回,我也學不會順水推舟。敬貴妃有意賞你什麼,我可不能只讓她做了好人。但是晉封你,是皇上的意思,和本宮無關,你若真要謝,就去跟皇上謝恩吧。”
什麼?
穆晏清一抬頭便對上那雙水光瀲灩般的眼睛,李煜玄這麼一通騷操作是為什麼,她一時想不透,但姚既雲的眼中既有好意的鼓動,更有藏不住的試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