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甯川揚起笑臉,穆晏清這顯然是答應了,“奴才也不敢白白貪圖小主的恩惠,小主若有事情想查個清楚明白,奴才出入方便,也可為小主略盡綿力。”
“你怎麼知道我有事情想弄清楚?”
“主子,您可是在落水之後,忘了許多事情?”
穆晏清一怔,指尖不自覺地搓著。
顧甯川把握了這點滴的不安,柔聲道:“主子不必擔心,奴才既然為主子效力,自然要幫主子排憂解難,主子若有想知道的,不妨讓奴才去探問一二。”
穆晏清幹脆坦言道:“你準備功夫做得這麼充足,讓我想反駁都找不到理由了。那你如今都查到什麼了?”
顧甯川沒有猶豫,說:“回主子的話,奴才查到,當年我父親和兄長被誣陷之前,易廷曾和敵軍有信件來往。負責送信的人早已被滅了口,但天無絕人之路,奴才找到父親當年的一位親信的手下,他親眼目睹易廷那些骯髒的動作。”
這賊喊捉賊的劇情,穆晏清讀過,“你的意思是,有可能這根本就是易廷聯手敵軍栽贓你們的?”
顧甯川還沒認證到這一點,只能搖著頭說:“這還不確定,不過……我的確和小主想的一樣。”
“這……他為什麼?為什麼要這樣做?”穆晏清一想到眼前這個孤苦伶仃的人,全家被栽贓被滅口,以殘缺之身在宮裡悲慘地活了這麼些年,心中就不由刺痛,這比從前讀劇本時的共情和入戲還讓人難受多了。
“小主,後續的事情,我還要細查。易廷和易桂華心機深沉,個中緣由也不是你我二人可以猜得準的。”顧甯川抬頭看了看天色,說:“時辰不早了,小主早點歇息,奴才靜候小主的好訊息。”
說完他就低下腰身向後撤,漸行漸遠。穆晏清突然還有事情還想問他,急忙追上前,可轉過拐角後,面前又是隻有空蕩蕩的院牆和草木。
這人怎麼又跑得這麼快?
採蓮這才跟上來,給穆晏清搭上披風,“主子還有什麼想交代的?”
穆晏清若有所失,說:“我只是想問他,他那晚跳下水救我上來,是純粹因為想和易妃作對,還是真的因為此前我幫過他?”
“這……奴婢不明白,這重要嗎?能得小主的記掛,已經是他的福氣了。”
穆晏清攏了攏披風,想想覺得這好像確實不重要,不管哪個原因,她都欠顧甯川一道救命恩情,而且後續要想辦法和他搭檔。可是吧,對於想揣摩這個美強慘的人設來說,這個動機也很重要。
傍上頂流大花的好處,穆晏清深切感受到了,不光自己的配置跟著水漲船高,走在外面,別人知道這是被驍嬪視作親妹妹的人,態度一下子恭敬許多,路都寬敞了。
誕下七公主的溫映池,和傳聞中突然情竇初開的秦佩英,就這樣連續霸佔著後宮的熱搜榜和流量寶座。皇帝好像第一次體會到這樣的烈女柔情,送進永壽宮的賞賜琳琅滿目,一下子堆滿了庫房。
只是近日不管送什麼來,驍嬪都沒見得多喜歡,不冷不熱地掃了一眼就謝了恩,有時碰到穆晏清剛好就在正殿,驍嬪就直接讓她先挑了自己喜歡的。
李煜玄沒等來驍嬪的謝恩,又聽聞了這些,忽然也覺得秦佩英這幾日似乎有些悶悶不樂,終於擺架往永壽宮來了。
才走到永壽宮門口,李煜玄就聽到秦佩英就站在院子裡說話,還夾帶著刀劍揮舞的聲音,就知道她正在練功,心道這就剛好,可以一起過幾招。
後宮的美人各具特色,論詩詞歌賦,自然是姚既雲第一;若想排憂解難,易桂華最懂結合皇帝性情和為人處世;想找個作一點的熱鬧的,楊貴人就可以;柔情似水的溫映池就最乖巧。
可只有秦佩英敢掄起刀槍上馬馳騁,獨具巾幗不讓須眉的風采。
李煜玄興致勃勃地加快了腳步,突然又聽到幾句厲聲呵斥。
“全都是飯桶!一個個都手無縛雞之力,本宮才剛出手就接不住招,要你們在這裡何用!”
李煜玄一挑眉,聽驍嬪這中氣十足的斥責,看來練功過程並不愉快。
旁邊有另一人出聲安慰,“娘娘息怒,他們……都是宮裡的人,平日打打雜還可以,您想找來陪練,他們當然接不住您的招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