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坐在一張圓桌的三角,雲桐伸手給兩人分別倒了壺茶水消消氣,這才詢問出聲:
“方才你的爪子,是怎麼回事?”
雖然問話的是雲桐,可瑤瑤的氣頭顯然還集中在謝明溪身上。這會兒見輪到自己說話了,又有明事理的雲桐在主持公道,於是小嘴劈裡啪啦跟放鞭炮似的,對著謝明溪就是一頓輸出:
“有病嗎你?一開門就二話不說動手動腳、胡言亂語的,什麼心悅?什麼滿爪鮮血的?
你自己沒本事吃不到嘴裡,看別人就都是瓜田李下是吧?自己一天天只知道練劍,患上心疾了,就往我這撒潑算怎麼回事?”
謝明溪額角的青筋在這番狂轟濫炸下又明顯地跳了跳,握著澈風劍的手又指尖犯上了白。可使了幾次勁,澈風劍都紋絲不動,謝明溪這才稍微冷靜下來。
見他神情略有緩和,澈風劍這才驕傲地收回自己的嗡鳴聲。下次看你還怎麼甩鍋!
謝明溪又見雲桐神情沒有異色,似乎沒有從瑤瑤的話裡聽出自己的心思,這才略安下心,將話口拉回正事:“你手中不是鮮血,那是什麼?”
“染料啊!”瑤瑤一臉理所當然地回答道,順便起身將一旁的搗藥罐拿到面前,“茜草和紅花搗出的汁液可以用來染色。還好聖女把這些複原了,不然我可要心疼死了。”
說完,謝明溪又收獲了小貓憤憤不平的一記眼刀。
雲桐面色謹慎地將搗藥罐拿到自己面前,一手將藥罐輕微傾斜,一手在藥罐上方輕輕扇了幾下,之後將藥罐遞給謝明溪:“確實是植物的氣味。”
謝明溪沒有接過藥罐,雖然他並非醫修,但是瞥一眼卻已經能確認瑤瑤所說屬實。
可他的疑慮不僅沒有消解,反而古怪更甚:“你弄這些染料做什麼?”
難道就是就是為了令自己在雲桐面前故意誤解出醜?
哼,這個瑤瑤,果真是心思深沉,可怕得很。
“反正你們都知道我的身份了,那屈尊告訴你這種無知的人也無妨。
我呢,是貓妖。你們看我的貓耳貓爪是粉紅色的,可其實,這都是我認真染色的結果。不染色的話,我是的絨毛其實都是白的。”
“哼。”謝明溪冷哼一聲,“奇巧淫技。”
雲桐不善地瞥了他一眼,隨後又好奇地問道:“白色不好嗎?”
在她的印象裡,白色的薩摩耶、白狐、白狼都是人類倍為推崇的物件。難道是修真界的人們,審美和自己以前那個世界不一樣了嗎?
但瑤瑤的耳朵“唰”一下,就耷拉了下去,他憤憤地憋著嘴:“不好!一點都不好!沒開靈智的野貓都看不上我!
可惡!可惡!可惡!”
哦豁~
雲桐忽然就想起了在自己原來的那個世界,也有聽說過什麼“三花才是貓界的大美女”,“什麼白貓因為顏色被流浪貓霸淩”。
原來這種看貓顏色下菜碟的行為,在修真界依然瘋狂蔓延著。
她看向瑤瑤嘴都要撅到天上去的不服氣的神情,有點自家人被不公正地欺負的憤懣,還有一點,忍不住的笑意,真的只有一點點。
謝明溪雖然不明白什麼貓啊美啊醜的,但據他在野外的見聞,瑤瑤這番說法雖然離譜,倒確實也勉強能說得過去。
看來並不是自己撞破了他做壞事的現場。
他轉頭又望向了雲桐,便見到了她嘴角似揚非揚的模樣。謝明溪不知道她在高興什麼,但見她眉眼舒展的模樣,自己也忍不住一時寬了心,難得地露出一點笑意來。
可下一瞬,謝明溪便聽雲桐忽然指著自己:“瑤瑤,他在笑你。”
謝明溪的笑容倏忽僵在了臉上。
迎著瑤瑤底氣十足、狂風驟雨般的譴責,謝明溪的目光不可置信地慢慢移了個方向。
然後看見雲桐被轉移了火力後,瘋狂深呼吸來將自己笑意壓下去的模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