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桐驚恐地皺起小臉,閉上了眼睛,可半晌之後,風平浪靜,劍宗掌門春風和煦。
“別怕。我就想問一問她……你不願說的話,也沒關系。”
謝行雲不僅沒有慍怒,反而神情間湧上了淡淡的寂寥。
大概是在被自己傷透了心後,她對自己的痛恨和厭惡,耳濡目染地教給了自己的徒弟吧。
堂堂正道魁首,天下劍宗掌門,竟也會有遭人厭棄的一日。
謝行風止住話頭:“謝明溪所取這枚東淵菱紗,乃是天下至寶,尋常對手攻無不克。雲桐,替我帶給你師傅。
和她說……就當是我還她的。”
雲桐聽得一頭霧水,自己擅闖禁地替謝明溪療傷,怎麼又扯到自己師傅了?
雖說那日在醴泉旁聽小青團的口述,知道了自己師傅和麵前的劍宗掌門,咳咳,辛秘的過往。但是還什麼?還誰?
雲桐悄悄地側了側腦袋,用餘光觀察了一下謝明溪的神色,見他眉宇間滿是迷惘的神色,大概還什麼都不知道。
呼——雲桐心中長舒一口氣。
還好還好,大概昨夜之事只有掌門知道,謝明溪大概還被蒙在鼓裡。而不知作何原因,掌門似乎誤解了什麼,也沒有為難自己的心思。
於是她心念一動,上前疾走幾步,裝模做樣地行了個禮以表歉意:
“掌門放心,雲桐定將‘菱紗’完好無損地帶給我師傅。
此前的事,還望掌門莫多聲張。雲桐多謝掌門之恩。”
“你們方才在說什麼?”謝明溪冷峻的眉眼沾染了幾分古怪之色,奇異地看向雲桐手中。
那裡除了“菱紗”的法寶,還有一封素錦作封的信箋,是方才自己師傅讓雲桐一併帶去給合歡門掌門的。
“我師傅,為何要給你師傅帶信?”
雲桐兩樣東西小心裝了起來,這才故作自然道:“上一輩的事情我怎麼知道?
說不定就是你師傅老來思春,情難自禁……你這做徒弟的還能攔著不成?”
“胡說八道!”
謝明溪的神情中難得染了幾分慍怒,轉身便走,不再和雲桐細聊,以免再聽著什麼大逆不道的話來。
同自己胡鬧也就罷了,可怎麼能這般妄議師傅。
不過自己的師傅也是奇怪,從小對自己素來強調禮法,怎麼今日會對雲桐的舉止言行這般寬容?
眼看著將入傳送陣,他按下心中的疑慮,冷著一張臉卻自然而然地扶住雲桐的側肩,兩人邁進傳送陣中。
一陣天旋地轉後,合歡門近在眼前。
謝明溪的面色頓時嚴肅了起來。雲桐雖然記得要給自己師傅送東西,可看謝明溪的神色,也只能先陪著人去找瑤瑤詢問清楚了。
謝明溪大步流星往瑤瑤的住處走去,不像是趕著投胎,倒像是趕著讓別人去投胎。
雲桐也只能苦著臉疾步跟上,不然,她真的害怕瑤瑤直接被這尊大煞神大卸八塊。
眼前屋舍就在眼前,雲桐又加緊兩步,趕在謝明溪前面走上前去叩響了屋門:
“瑤瑤,你在裡面嗎?我有點事兒想要問你。”
屋裡的瑤瑤正美滋滋地在給自己的貓爪用植物的汁液染色。這會聽見了自家聖女的聲音,直接頂著一爪的紅染料開啟了屋門。
“唰——”
傾洩入屋的天光伴隨著一柄泛著寒光的利劍直沖瑤瑤門面而來。
等雲桐反應過來的時候,便見謝明溪直接越過自己,冷臉持劍,淩厲的眼眸如刀刃般襲向瑤瑤。
在他對面,是沾滿鮮血還沒收回去的貓爪。
“你當真敢殺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