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望向緊閉的大門,面色不虞。這什麼劍宗掌門,一點都不如合歡門自己的師傅,見自己不高興就拿法寶來哄,這才有修真界轟轟烈烈辦起的戀綜。
“還是我師傅好。”
就在雲桐縮在合歡門身後嘀嘀咕咕的時候,殿門忽然開啟。
“進來吧。”威嚴的語氣從殿內發號施令,可短暫的停頓後,劍宗掌門又補上了一句,“你們兩個一起進來。”
師傅發話,謝明溪不敢反駁,只擔憂地回望了雲桐一眼,輕輕扯了下她的袖口,用眼神示意她不可再莽莽撞撞、胡言亂語。
可甫一進門,雲桐便再次驚得合不攏嘴。
上次劍冢一事進來呈詞的時候,大殿裡分明是副金碧輝煌的模樣。可此時不知為何,就像被強盜掃蕩過一般,鑲嵌珠寶翠玉的地方全都空空蕩蕩。
再抬眼看那首座的劍宗掌門,腰間束帶也是歪歪斜斜地掛在身上,好似先前受了什麼淩.辱一般。
要不是場面太過滑稽和寒酸,簡直令人浮想聯翩。
“師傅。”
進門之後,謝明溪再行一禮,隨後也注意到了滿屋的異常。可他素來恪守禮法,不該問的絕不多嘴,目光訝然了一瞬便重歸平靜,雙手將“菱紗”託舉於面前。
可就在這時,身邊冷不丁竄出一聲:“這也太——”
雲桐下意識地感慨一句,可剛一張口就意識到了不對勁,見兩道頗具壓力的目光齊刷刷地轉向自己,口中的話也拐了個彎兒,牽強地小聲接話:
“別出心裁,呵呵,別具一格……”
謝明溪不動聲色地微微朝斜前方邁出半步,垂首穩身立於雲桐斜前方,等候著承受自己師傅的怒氣。
可不知為何,首座半晌沒有傳來聲響。
而身後的大殿角落中,卻隱隱傳來什麼悉悉索索的動靜。
雲桐低著腦袋朝後一瞥,忽然看見了一個眼熟的小青團。
——這不是那天醴泉附近的小精怪?
她記得下半夜的時候,這小精怪不知去了哪裡,不再圍著她和謝明溪絮絮叨叨。
可——它怎麼出現在劍宗掌門這裡?
雲桐縮了縮脖子,身子伏得和鵪鶉一般。
自己偷闖禁地一事,可千萬不要被發現了啊!
可小青團分明絲毫都沒有注意到氣氛的凝滯,鬼鬼祟祟地從角落鑽了出來,身後還費力地拖行著一個碩大的布袋,叮鈴咣啷不知道裝了什麼。
“我不是說了,晚些時候親自給你送過去嗎?”渾厚的男聲從首座傳來。
小青團的盛行一僵,隨後訕笑著跳到了布袋上:“這麼多寶貝,我不是怕你忘了嗎……”
謝行風自首座收回有些無奈地目光,認真端詳著座下緊挨在一起的兩個孩子。
那女娃,是合歡聖女,也就是她的徒弟,行事果真如她一般膽大恣意,率性而為。
當年的真相驟然揭穿後,經年的恨意與不堪面對都在短短半日內化為思念。
又或許是本就愛恨糾纏,卻引而不發的內心,在恨意消解後陡然失了衡。
他看著堂下的女娃,妄想透過雲桐的一言一行,辨出其師傅教導的痕跡,遙望於她。
可再一打量,謝行風的眉頭又微微蹙了起來。這道氣息,還有謝明溪,分明就是那晚偷闖醴泉的老鼠……
聯想到開啟禁地的門令也是她的那塊。
謝行風清了清嗓子,在謝明溪疑惑不解的目光中柔聲問:“昨晚,是她的授意?”
雲桐聞言陡然一驚——
完了!果然被發現了!
自己是不是馬上就要被一道掌風打死?
還是謝明溪師徒雙劍合璧,將自己貫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