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了戰勝這些披著虛假軀體的外星人,聯邦政府投入了大量的財政資金,抓捕元星人做意識體感染的實驗。
她曾經在內部培訓時參觀過這種實驗現場,一些被他們抓捕的元星人,在服用了聯邦研發的藥物後,會産生一系列暫時失控的行為,有的旁若無人地傻笑,有的面容呆滯,有的狂躁暴怒……在經歷了漫長的“發瘋”後,這些意識體會逐漸衰竭。
但據說,當年聯邦最德高望重的具金博士,他研發出了一款能夠立即將意識體置於毀滅狀態的藥物,並將那種藥物命名為——“璀璨之心”。
她想起自己曾經經歷過的奪奪荒原戰役,那一場令她幾乎喪命的戰役。
她從死人堆裡伸出一隻手,抓住了那個元星首領雲再的靴子,血汙將她的視線浸染,她在一片血紅色的幻影中仰頭凝視他。
她當時便許下願望:即使他換了軀體,她也會找到他,報複他,終有一天,她會將他踩在腳下,讓他也感受下瀕死的滋味!
幸運的是,她被清理戰鬥現場的救援隊發現了,在經過治療後又活了過來。
因此,在她的老師兼上級戚雲溪對她下達“和雲再一起進入冰川礦區”的命令時,她毫不猶豫地接受了。
她不知那個雲再與聯邦高層達成了怎樣的交易,以及他為何要進入冰川礦區,但她知道,那是一次難得的接近他的機會。
遺憾的是,即使自己的身體曾經進入礦區,但她對於自己如何與雲再接觸的事情一無所知,關於冰川礦區的記憶也煙消雲散。
身體還莫名其妙出現另一個陌生女性,她突然想到,自己的記憶與那位女性並不能共享,是不是意味著,在冰川礦區那段時間,是那個人代替她,記錄了那些片段?
雲再見她默不作聲,陷入思考的樣子,問:“你在想什麼?”
何果:“漫長且無聊的人生屬於你們,不屬於我,你既然能夠透過手指觸碰接觸意識體,那一定知道我不是你的同類。”
“知道,我知道你是母星人類。”現在他化身旦東,也許需要與她再認識一下。“作為敵對一方,你是不是在想,為什麼我沒有舉報你?為什麼我可以輕而易舉做這些違法的事,卻不顧後果?”
“這屬於合理懷疑,我也可以懷疑,你是在故意接觸我。”
本就是故意的接觸,他並不想為此辯解什麼。“我並無惡意,只是想要幫你救出你的朋友,你一個母星人類,在這裡或許寸步難行。”
“幫助我,然後豐富你無聊的人生?”何果不信這蹩腳的理由。
“你要這麼理解,也可以。”
“你以前接觸過母星人類?”
“接觸過。”他心想:你便是我接觸最多的人類。
——
下方兩個赤膊男陸續醒來,剛剛看到雲再的那個搓了搓眼睛,自言自語道:“我怎麼睡著了?”
他扭頭看見另一個赤膊男仍然還在酣睡,又看了看牆上的時鐘,他清了清喉嚨喊道:“醒來了,上班!”
他們此刻並未意識到身邊的槍支和短刀已經不見了。
時間接近夜晚十二點。
何果盡量屏住呼吸,按照旦東的說法,十二點,那道大門會開啟。
兩個赤膊男打起精神,緊盯著螢幕裡的動靜,何果透過縫隙看過去,螢幕上出現了一行人推著一個車,車上裝載著幾個大箱子的場景。
過了一會兒,大門緩緩開啟。幾個赤膊男腰間別著槍,大搖大擺推著車走出來。
夢琳會不會在箱子裡?何果的目光在箱子上逗留了片刻。
雲再的眼睛經過數次強化,在這樣的環境中,他看得比普通人清晰許多。就比如此時此刻,透過從下面闖入縫隙的光,他可以清晰看見何果緊抿的嘴唇和瘦削的下巴,這些器官組合在一起,透出一股沉著與專注,這是田可頌不曾有的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