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鏘喊道:“是霧蠊的排洩物,密度大,對金銀鐵器具有腐蝕性。”
王審聞言,連忙換了一根木質的刮刀,小心翼翼地從田可頌肩頭刮下一塊霧蠊的排洩物,幾個旋轉,跟玩攪攪糖一般,刮刀轉動幾下,沾染了部分膠狀物,王審將它裝進瓶子、貼上標簽,進行密閉儲存。
田可頌覺得肩頭沉重,跟舉了鉛球一般吃力,忍不住一隻腳跪在地上。
錢漫看得幹著急,但對這些一竅不通,不敢貿然行動,只好抓住她的左肩。
雲再從揹包中掏出一模一樣的木刮刀,一隻手抓住田可頌的右手腕,輕聲道:“不要動。”
刮刀剛與接觸到田可頌的肩頭,就像被膠水附著一般,雲再麻利地剜起一塊透明膠體,牽引出一條細長的拉絲。
田可頌:這玩意兒不就是大型的膠水嘛。
錢漫和雲再兩盞探照燈照射出的光源齊齊聚焦,田可頌覺得有些刺眼,感覺自己一下子成為了戲劇女主角似的,又是打光又是各種圍著轉。
只有白鏘和王審機警地守在兩側,他們警惕地向上打量。
他們頭頂上面的崖壁上,一塊濕漉漉的膠質物搖搖欲墜。
燈光照在那一團膠質物上,折射出明晃晃的光。
“快挪開!上面有危險!”王審喊道。他和白鏘迅速彈起,向後閃開幾步。
雲再聞言,不假思索立刻將田可頌打橫抱起:“錢漫你閃開!”
錢漫後知後覺,睜大雙眼愣了一秒鐘,隨即依言後退。跑路倒是她擅長的。
一塊巨量的膠質物“啪嗒”一聲,往地上的那一瞬間……
雲再半跪在地上,右腳尖發力迅速彈起,左手腕托起田可頌的後腦勺,將她的頭放置在自己的臂彎中。
肩頭的膠質物本來就重,壓得死死的,這下更糟糕,田可頌的右肩膀一下子往雲再胸前湊,兩人的衣服被黏得密不透風。
她用力往外扯,兩人之間的距離卻被那拉絲的膠質,逼得更近了。
彷彿有一股巨大的吸力,越是拉扯越是吃力。
她頭頂的探照燈黃色的光暈照在雲再的臉上,她看到他凸起的喉結,跟山丘似的,他清晰的下頜線如此流暢,橫亙在自己眼前。
田可頌的鼻樑,透過薄如蟬翼的面紗,此刻正不偏不倚地靠在他的喉結旁邊。
田可頌:這應該是除了沈瀾外,她第二個這麼近距離接觸的喉結了。
她不由自主地嚥了一口口水。蒼天可鑒,我不是故意的。
雲再陡然跳起,一個完美的後旋後,一塊一米見方的巨型膠質物,掉在他們剛剛原先那片地方。
錢漫驚叫著捂住嘴巴。
老天爺,就差一點,他們三人就被那塊膠水一樣粘稠的東西覆蓋了。萬幸萬幸。
雲再與田可頌不約而同看向那塊膠質物掉下的方向,又不約而同地看向對方。
大眼瞪小眼。
兩人目光剛一對視,她便將眼珠子往裡瞧,這一瞧,尷尬的氛圍更加濃烈了。
她分明看到,雲再那小山丘一樣的喉結“骨碌”動了一下。
田可頌彷彿聽到一群烏鴉撲騰著翅膀,在他們頭頂飛過,只好閉上雙眼。眼不見心不煩。
白鏘見狀,反而揶揄道:“喲,你們這兩人倒像是難舍難分。”
田可頌活了三十年,自覺已經不容易被臊得臉紅了,但白鏘的話一出,她的耳根都開始發燙。
雲再保持著兩隻手打橫抱起田可頌的姿勢,後牙槽輕輕咬合,然後冷眼打斷他:“快來幫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