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想,區別就在於,進毒窩的臥底以身涉險、悉心隱藏,而她目前正明明白白暴露在盜賊眼皮子底下。這就是這件事目前難以說通的地方。
為了顯得專業一點,田可頌換了個舒服點的姿勢,掰著手指說:“你說你是黑鷹就好辦了啊,你看啊,我們現在目標很明確,就是要取得璀璨之心,但是我們現在連豎井的位置都還沒找到,也就是意味著我們根本還沒有拿到開啟那扇通向璀璨之心的鑰匙。所以當務之急,我們不就是得找到豎井嗎?”
雲再微微皺了皺眉頭:“我們現在不正是在找豎井嗎?”
田可頌搖了搖食指,“但我們怎麼能保證什麼一個月之內就出去呢,除非……”
“除非什麼?”
“除非借力啊,我們這點人,誰知道運氣夠不夠好啊,運氣不好,可能在礦洞裡瞎轉悠很久,一個月很快就會過去,到時候任務沒完成,誰知道是什麼後果等著我。”
雲再立刻會過意,“所以你想去找你的老師幫忙,給我們的合作增加人手。”
“哈,聰明。” 田可頌伸出手準備敲一敲這個搭檔的聰明腦袋,突然又覺得有些唐突,幹脆將手在自己的短發上抓了抓,哈哈笑起來。
田可頌內心泛起一絲鬆快,目前自己的局勢,三項壓力至少解決了兩項。
一是來自白鏘、雲再一方脅迫的壓力,既然是合作,那雙方理應是平等的,加上有聯邦政府的加持,他們應該不敢拿她怎麼樣。
二是來自王審一方的壓力,確切地說是來自聯邦政府的壓力。本來還以為自己跟著雲再他們做賊怪心虛的,心想有朝一日如果被抓住是不是得面臨監禁或者死亡的危機,沒想到原身還是個來自聯邦的正規軍。所以頂多算臥底,幹得好有人保護,還有政府託底。
剩下的只有來自實習任務本身的壓力,比如找到豎井,再比如應付那些大型生物。
這樣說來,至少生命安全暫時有了一些保障。只要冒牌何果的身份不暴露,其他的問題都還能盡力解決。
想到此,田可頌不禁將嘴唇抿成一條線。
——
第二天一大早,田可頌就接到了王審的簡訊通知。
她按照他的要求,起床洗漱完畢就往19層辦公區。
推開門的一剎那,她看到了那頭熟悉的紅發和一桌子豐盛的早餐。
“好久不見,戚老師。”幸好提前得知此人身份,不然田可頌立刻就會露餡。
她從容地走到紅發女人戚雲溪跟前,主動寒暄。
戚雲溪坐在椅子上,嘴角含笑,伸出一隻塗著紅色指甲油的手指,示意她靠近,“算算時間也有兩年沒見你了,上次我們見面還是在你家裡。”
我家裡?田可頌突然想到,既然飛車司機身份是假的,那原身何果應該還有其他身份,她又不是猴子,能自己從石頭縫裡面蹦出來,所以家人應該也是必備的。
但想到還需要在她的家人面前偽裝,她就一頭霧水。但眼前,先解決眼前這個女人才是正事。
“快坐下吧,我知道你待會兒早課後就會下礦洞,時間緊迫,所以我們邊吃邊談。”
那可真是太好了。田可頌裝作漫不經心地掃視了一眼桌上的美食,跟食堂的比起來,標準真是高多了。
戚雲溪慵懶地伸展背脊,優雅地拿起叉子,“黑鷹你已經見到了吧。”
田可頌心思全在食物上,卻還是規規矩矩坐在椅子上:“嗯,見到了。”
“黑鷹,你怎麼看?戚雲溪笑著問。
我怎麼看?這是送命題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