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三七的聲音怎麼有些不對勁?還有,不是說好了給她一段時間嗎?今日怎麼動手動腳的?
難道之前都是騙她的?
果然,相信男人那張破嘴還不如相信母豬會上樹。
“你去忙吧”,唐阮快走幾步掙脫那雙滾燙的手臂,大踏步進了內室,“幫我將倚棋喊過來就成”。
她算是被倚棋慣壞了,少了倚棋的保護總覺得有些不安心。
“倚棋在忙”。
男人的腳步不緊不慢的,黑色的皂靴站在房門,又不動聲色地走到窗戶邊。
門窗被悄無聲息的關上,午後的陽光想要照進屋內卻透不過人類劃定的那條界限,頓時,整個房間都暗下來,像是一個鎖上的牢籠。
“我可以照顧娘子”。
但視野受限的唐阮並未發現這些,她疲憊的坐在鋪著大紅喜被的床邊,長長嘆出一口氣,“累死了······不過不用你照顧”。
“我先歇一會”,她一面伸手拽下大紅的蓋頭,一面再次出口攆人,“三七哥哥趕緊去忙吧”。
“不急”,黑色的皂靴靠近鋪著大紅色喜被的床邊,手裡拿著喜秤,“娘子,還沒挑蓋頭呢”。
唐阮已經抓著紅蓋頭的手默默松開,既然已經嫁給李三七,在力所能及的範圍內配合他也是應該的。
“那,你快點兒”。
她想了想,特意提醒道,“外頭還有賓客呢”。
“娘子可真替我這個做夫君的操心啊”,黑色的皂靴逼得更近,幾乎挨著女子的繡鞋。
唐阮不自覺地後仰躲避,但鼻子卻敏銳地嗅到一股十分好聞的香味,那香味很淡,像是凜冬中雪松散發的寒意。
這味道······和記憶中明園的薰香一模一樣!
頓時,唐阮的心跳如同鼓雷一般,她張了張嘴,嗓子卻幹啞得說不出話來,透過有限的視野,她看見一雙黑色的皂靴步步緊逼,熟悉的滾燙身軀將自己完全籠罩在內。
在這一瞬,腦中飛快地閃過方才的畫面,無論是下轎、過火盆、拜堂,全都有這雙皂靴的存在。
這不是李三七!
藉著紅蓋頭的阻攔,唐阮迅速拿起胸前的口哨,用力一吹,尖利的哨音響徹屋中,外間卻久久不見腳步聲傳來。
有極輕的冷笑聲傳來,而後頭上的紅蓋頭便如同破布一般被扔到床腳,男人居高臨下地盯著自己的新娘,字字冰寒,“娘子,也想給將我打一頓扔出去?”
她沒有聞錯,正是先生。
但唐阮從來沒有見過這般陰沉的先生,不僅聲音帶著寒意,臉色也難看的可怕。
尤其是此刻,他穿著大紅色的喜袍,居高臨下面無表情的模樣·······她不自覺的便慫了。
唐阮抿著唇角,幹巴巴的為自己開脫,“其實,我可以解釋的”。
四爺抬起那張粉白的小臉,只覺得她的氣色好到讓人心緒鬱結,“解釋!”
唐阮雖然瞬間滑跪,但這麼短時間內她的腦子實在想不出合理的解釋。
難道她要說覺得背靠著十三爺這個大樹好乘涼,並不將佟家放在眼裡嗎?
“呵呵······”她心虛拽上男人的衣擺,“真、真不是你想的那樣”。
死腦子,快想啊!
看著唐阮吞吞吐吐的模樣,四爺的眼底愈發幽暗,他強壓著心底的戾氣,垂眸看著她,“說話”。
他的聲音很輕,卻讓人不受控制地打了個寒顫,可庚帖已經交換,嫁人是事實,若是叫一個古代的男人再知道她帶著他的孩子嫁給旁人,怕是更會火上澆油。
“你、你不能這樣對我!”
唐阮急出一腦門的汗,肚子的孩子感受到母體的焦急,也跟著不安起來,又急又熱,她幹脆破罐子破摔,威脅道,“我背後的人可是十三爺,而且,你知道十三爺背後是誰嗎?”
“是那位大名鼎鼎的冷麵王爺 ”。
“雍親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