呸,既沒用,也不識時務,這樣的人根本不配為他浪費時間。
唐阮放下轎簾,自個兒蓋上紅蓋頭,“行了,咱們走吧,別誤了吉時”。
紅色的囍轎短暫的停頓,又繼續奔向城南,只留下滿地哀嚎的身影。
許是磨難已過,剩下的路程都很順暢,除開過橋的時候停頓片刻,暢通無阻的到了新宅。
轎簾被掀開,劉媒婆激動到破了音的聲音傳來。
“新娘子下轎!”
一條大紅色的綢帶被塞進唐阮的手心,另一端則是被簽在新郎手裡。
“新娘子踏火盆嘍~”
依舊是劉媒婆有些顫抖的聲線,而後一雙溫熱有力的手扶住了唐阮的胳膊。
不是說全福太太扶著新娘跨火盆嗎?怎麼三七哥哥親自來扶了?
唐阮心中有些驚訝,但跨火盆這種危險的行為還是扶著更為妥當,若是燒了這麼漂亮的衣服可就不好了。
她一手提著裙擺,垂眸從蓋頭的下方看火盆,通紅的炭火被細致的銅網包裹,沒有明火,只有陣陣熱意襲來。
今日的火盆倒是比之前見過的那些更精緻,也更安全。
三七哥哥當真是細致又妥帖。
她順著手臂上的力道抬腳、邁步,剛平安跨過火盆,周圍立刻響起齊聲祝賀。
“祝主子們紅紅火火,大吉大利!”
唐阮被嚇了一跳,撫著怦怦亂跳的胸口道,“三七哥哥,你這邊的下人怎麼怪怪······怪有規矩的”。
難道李三七在十三阿哥的府邸上還學了調教下人的手段?
這氣派,這整齊劃一的嗓音,指定花銷不少銀子。不過下頭的人越好,她日後的日子愈舒坦,這是好事。
作為感謝,唐阮客氣了一句,“又讓三七哥哥破費了”。
身邊的男人低聲嗯了一聲,不再說話,只牽著手中的紅綢徑直往前走。
感受到紅綢被扯動,唐阮順著手裡的方向跟上新郎官的腳步。
跨火盆、跨門檻,拜天地、拜高堂,除開椅子空蕩蕩的,李家二老不曾出現之外,一切都有條不紊。
唐阮無聲嘆氣,對她而言李父李母不在是件好事,不必面對那些冷臉,但對於李三七而言,想必就很難過了。
當然,她雖然是罪魁禍首,也不曾傻到開口給自己找麻煩。
“夫妻對拜!”
唐阮緊緊地閉上嘴,帶著道歉的心思,深深的彎下腰。
“禮成!送入洞房”。
身側那雙溫熱有力的手臂再次不動聲色地扶上來,唐阮僵硬片刻,考慮到李三七的顏面,到底沒在眾賓客面前拒絕。
小夫妻攙扶著進了內院,身後的喧鬧聲頓時消散,喜慶的紅色堂廳中只有角落裡傳來低低的聲音。
那裡,倚棋和小路子被團團捆在一起,嘴裡塞著棉布,除了輕微的哼唧聲,一個字也說不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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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進的小院不大,內院裡頭坐北朝南的正房有三間,中間是見客的堂屋,東邊是臥房,西邊是書房。
唐阮之前已經來看過一次,是以還算熟悉,她以為很快就能進臥室,可走了好一會子才看到正房的臺階。
難道是今日太累,時間過於難熬,産生幻覺了?
“娘子,怎麼了?”
男人低聲問道,手上的動作從扶著手臂轉為摟著腰,“可是有哪裡不適?”
唐阮倏地轉頭,大紅的蓋頭遮住了眼底的驚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