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些算計,就不必拿出來丟人現眼了。
見屋中的氣氛凝滯,先生的臉色更是難看,唐阮連忙上前擋在二人中間,“我小姨她一時糊塗”。
“您別和她一般見識”,唐阮朝四爺露出討好的微笑,“她平時不這樣的”。
就是談個戀愛而已,根本不會涉及婚姻和家庭,爹孃和小姨是不瞭解唐家和先生的差距,這會這般多慮。
說白了,人不能太自戀,也不能對自家孩子太有濾鏡,自己看著好,放在別人那裡不過是平常而已。
還好,整個家中還有她這個清醒的人,不會讓事態朝著不可預計的方向發展。
見唐阮祈求的眼神,四爺無聲的嘆了口氣,平日裡阿阮都是你啊我啊亂說一通的人,今日竟然也用上了‘您’字,看來是擔憂極了。
也是,無關緊要之人的想法本就不重要,只要阿阮的心思同自己一樣便可。
四爺拍了拍唐阮的手算是安撫,又將手邊的木盒遞給她,而後他撩起袍子,抬腳便走。
唐阮擔憂的看著遠去的背影,完了,先生不會是生氣了吧。
但小姨在這裡,她也不好意思現在追上去哄,只好將李玉娘攙扶到椅子上,“小姨,根本不是你想的那樣”。
唐阮將事情一五一十的交待清楚,甚至連院子的要求也不曾隱瞞,她總結道,“人家也沒想著怎麼樣,咱們更不能自作多情”。
李玉娘有些懷疑,“真的?”
阿阮這麼好,真的會有人不喜歡嗎?
唐阮連連點頭,“真的不能再真了”。
李玉娘放下半個心,又想起另一樁重要的事情,她壓低聲音問道,“你和貴人可曾·······那個?”
唐阮臉色爆紅,她垂下頭聲音細如蚊蠅,“小姨,問這個做甚”。
和長輩說這個,怪不好意思的。
見外甥女扭捏的樣子,李玉娘心中止不住的發沉,也是,男人嘛,付出了總想著回報。
也算是預想之中。
她扯動嘴角,強忍著心中的酸澀露出一個笑來,“沒事兒,等風頭過了,我們阿阮照樣能嫁到好人家”。
“若是阿阮不想嫁人,咱們招贅也行”。
唐阮不想說這個,只低頭看向木盒,她推開帶著香味的蓋子,只見一個蓋著大紅官印的身契躺在盒底。
原是陳叄的身契。
唐阮一愣,這意思是將陳叄給小姨了?
她看向李玉娘,“小姨,你想不想與陳叄和離?”
在唐阮看來,感情不和還沒有孩子,對方又是個家暴男,這樣的婚姻還要它做甚,自然是越早離婚越好,多待一秒鐘都是對生命的浪費。
如今她們也是有靠山的人,這種癩蛤蟆似的人物自然是有多遠甩多遠。
她盼著小姨能夠脫離苦海。
李玉娘盯著那張身契看了又看,眼中閃著奇妙的色彩,“我不想和離了”。
咋還不想和離了?聽這話剛才還是想的,怎麼突然就不想了?
“小姨,你可千萬別想不開”,唐阮急急勸道,“那種垃圾,就該早點扔掉才對”。
李玉娘搖了搖頭,“不,你不懂”。
那無數個難熬的日日夜夜,無數次難以承受的痛苦,那些在睡夢中仍舊無法釋懷的過去,終於在此刻有了排解之道。
李玉娘看向唐阮,“好阿阮,將倚棋借我一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