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一來,還不如不見。
四爺卻不動,甚至還端起一邊的茶碗,又將目光放在木盒上。
唐阮推搡好幾下,卻如同豆腐撞上城牆,只能眼睜睜的看著小姨越來越近。
剛一進屋李玉娘便看見緊緊挨著的兩個人,二者之間的動作比剛結婚的小夫妻看著還要親暱。
她深深地吸了一口氣,立在原地福了下去,“見過貴人”。
·······還好沒跪。
唐阮鬆了口氣,連忙伸手想將小姨扶起來,可她使上了吃奶的勁兒,小姨卻一動不動。
“多謝貴人出手相助”,李玉娘蹲在地上,“唐家上下感恩戴德”。
這次回家她才知道,原來貴人不僅救下了外甥女,連姐姐姐夫那些被山匪搶走的貨物也盡數被還了回來。
甚至自己也飽受貴人恩德。
如今,她的身契已經握在自個兒手中,是個完完全全的自由人,再也不是陳家的奴才了。
她知曉貴人完全是看在外甥女的面子上,她也不願丟了阿阮的臉面,是以不曾跪下,想著維持一點可憐的體面,“大恩大德唐家實在無以回報”。
她將懷裡的東西盡數放在桌上,“這些東西雖不值什麼,但已是唐家舉家之能”。
不僅僅是為了報恩,更是想將阿阮換回來。
貴人雖說看著年輕,但也應該有三十歲上下,時人婚配本就早,想來貴人京中早有嫡妻,妾室也不知凡幾。
阿阮是個單純的性子,根本不適合那種複雜的環境。
“小姨,這是在做什麼?”
唐阮瞬間就明白了小姨的意思,可她與先生不過是露水情緣,哪裡需要放過不放過的。
況且先生都打算給自己分手費了,根本就不是家裡人想的那樣。
“別聽我小姨的”,唐阮連忙將契房契和銀票往懷裡塞,這些東西可是自己以後瀟灑生活的本錢,哪能送給別人。
“他們什麼都不懂,就在這瞎指揮”。
看著慌忙解釋的唐阮,四爺緊握著木盒的手這才緩緩松開。
“阿阮事事有主見”,他對著唐阮笑了笑,這才垂眸看向李玉娘,“而有些人活了大半輩子,卻連自個兒的事都鬧不明白”。
“聽說,陳叄將你的東西扔了出去?”
他本不想管這些小事,但看在阿阮的面子上也叫人看顧幾分,不曾想狗咬呂洞賓不識好人心。
看來這木盒裡的東西,也不必給出去了。
“你怎麼知道?”
李玉娘一怔,心中所思下意識脫口而出。
自從上次和外甥女揍過陳叄之後,那人也老實了幾日,但狗改不了吃屎,前兩日又想找她麻煩,她心中牽掛著阿阮的事懶得和其爭論,不曾想自己所有的東西都被陳叄給扔了。
這與休妻無異。
當然,她並不想和陳叄一起過下去,但更不想這麼灰溜溜的走掉。
“我的事情無需貴人操心”,李玉娘梗著脖子道,反正從陳叄身上她已經知道,有些人就是給他好臉,他才會蹬鼻子上臉。
按照外甥女的做法,打一頓也就老實了。
她現在只擔心阿阮。
“我知道的遠比你想象的多”,四爺敲了敲桌上的木盒,“至於阿阮,輪不到你們操心”。
即便他們是阿阮的父母親人,但入了皇家,生是他的人,死是他的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