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淺淺的吸了一口氣,後知後覺的發現——這是······吃醋了?
她眨巴眨巴眼睛,伸長了脖子去看他的眼睛,卻只見平靜如湖水一般的眼眸。
那些情緒如同蜻蜓點水一般,瞬間了無痕跡。
三十歲的老男人,果然沉的住氣。
“有些事不太適合交給下人去做”,她到底還是解釋了兩句,又伸手拽開荷包的系帶,將內裡寫滿字跡的宣紙取出,“不過,你來的正好”。
“陳公子對我和唐家有大恩,我又是個身無長物的,思來想去便寫了這些東西”。
太多波折的感情雖然會更深厚些,但她卻不喜叫人猜忌彷徨。
她將宣紙遞給身側的男人,“也不知這些東西可否夠還陳公子的大恩”。
四爺看著荷包被開啟,又看著荷包重新被繫上,被它的主人隨手放在身側的桌上,發出沉悶的聲響。
悶悶的,像是一整包點心落在桌上的聲音。
此刻再看這荷包,鼓鼓囊囊的,確實像是裝滿了點心的模樣。
唐阮看著怔愣的男人,伸手推了一把,“先生?”
發什麼呆啊,難道是熬夜累傻了?
門口的小路子忍不住嗤笑一聲,瞧這天真的不諳世事的模樣,馬上有她哭的時候。
畢竟,以主子爺的性子,拂袖而去都是小事,直接打殺也不是沒有可能。
沒錯,他就是故意將人引來的。
他在內務府摸爬滾打了那麼久,好不容易拜了師父,在主子面前也得用,終於出人頭地了,卻被主子爺賞給了這個女子。
一個小地方的女人,不過伺候主子爺一兩夜,連王府大門都不知道往哪開的人,怎配得上他的伺候。
正好,藉著今日的機會將人捶進泥地裡,而他則可借機回到主子爺身側。
想罷,小路子殷切的目光落在上首,翹首期盼著。
快撕爛那張紙,快將那女子甩在地上,然後將人攆出去,再也不準進來。
“抱歉”,四爺伸手接過那張紙,“剛才在想公務”。
“哦”,唐阮抿了抿嘴角,明明都來看她了,心裡還想著工作。
她別開臉,看天看地看點心,就是不看身邊的人。
小路子不敢置信的揉了揉耳朵,他聽見了什麼,主子爺竟然在向那女人道歉?
還有,主子爺都道歉了,那女人竟然還有點不開心?!
哼,女人就是矯情!
等著吧,主子爺很快就會攆走她。
可是他等啊等,卻只看到主子爺將桌上的點心推到女子的手邊,又安撫地摸了摸她的腦袋,才展開手中的宣紙。
完了,小路子絕望的想著,他不會真的回不去了罷。
頭上的手掌溫暖且舒適,像是暴躁的小貓咪得到了安撫一般,唐阮不由自主的眯起了眼睛,她乖巧的捏著板栗餅,靜靜等待。
板栗餅仍舊好吃,她連吃了三塊才意猶未盡的擦拭手指,端起依舊溫熱的茶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