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那今日呢”,老王悶著頭切豆腐,“剛進城的時候,俺這車豆腐可被人戳了好幾下呢”。
李大娘連忙看向自個兒盆裡的豆皮兒,見處處齊整,這才鬆了口氣,“你放心,這事兒我那親戚也知情”。
見周圍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自己的身上,李大娘不由得揚高了聲調,“說是有謀逆之徒搶了官庫的銀子·······”
什麼,官庫的銀子被搶了!!!
周圍頓時響起驚訝的尖叫和嘆息,還有嗡嗡的議論聲頓,所有人的關注點都在同一個地方。
那得多少銀子啊?!
見老王頭也不捨得走,李大娘更神氣了,她拍了拍單輪的推車,笑問,“就你這小破車能裝多少銀子,能裝得下官庫的一個角不?”
老王幾乎將手擺出了殘影,“那不敢,那不敢”。
“那不就結了”,李大娘總結道,“有京城來的大人物處理這事兒呢,便是他解決不了,自然會報給更大的大官”。
“說不定吶,直接給捅到萬歲爺那裡去”。
老王驚訝的半天都合不上嘴,“萬歲爺也管這事兒?”
“那可不”,人群焦點的李大娘一錘定音,“這種大事,自然只能萬歲爺來管。”
小小縣城掀起了巨大的風波,與此同時,暗二十七騎著一匹快馬直奔京城而去。
裂開的傷口蔭出點點血跡,但他卻絲毫不在意,只緊緊的捂著懷裡的賬冊和摺子。
士為知己者死,有這樣的主子,肝腦塗地也在所不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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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阮剛睡醒,就聽倚棋說了這個訊息。
素來沉穩的人此刻激動的有些過分,聲音高到幾乎能沖破屋主子爺整夜未睡,親自帶人去追官銀了”。
她還特意在整夜未睡和親自這兩個詞上加了重音,生怕主子聽不懂她的言外之意。
“一整夜未歸?”唐阮捧場的露出驚訝的表情,“這可如何是好,累壞了身子骨怎麼辦?”
倚棋被難住了,一時間不知道是該說主子爺的身子骨很好,不說一夜七次,生個七八個小主子肯定沒問題。
還是該順著話說,正好讓主子心疼,再帶點湯水補品什麼的,到時郎情妾意,自然成就好事。
正猶豫間,卻見主子抿著的嘴唇止不住的有笑意露出,倚棋氣惱跺腳,“您逗我?!”
頭兩日的時候還以為這是個被主子爺拯救的小苦瓜,如今看到,倒是個會笑會鬧會欺負人的霸王瓜。
“絕對沒有的事”,唐阮清了清嗓子,正色道,“好了,不鬧了,勞煩你幫我找些紙筆來”。
愈是相處,她愈是能體會到自己與先生的差距,與其自憐自輕,不如趁著先生還在海寧,藉著他的勢,報了陳霽的恩情。
慈會長死了,陳霽的恩報了,李三七平安,以後便是先生離開,唐家和她也能安安穩穩的過下去。
“對了,去陳家要”,唐阮提醒道,“別去打攪先生”。
頑笑歸頑笑,但正事要緊,倚棋也收了笑臉,片刻功夫後,桌上就擺上了文房四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