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生人長的好看,手也生的好看,手指修長,骨節分明,動作間,手背上繃出幾條青筋,有種莫名的精緻和性感。
難不成這就是報恩的途徑,以身相許?
愈是這樣想,身上的感觸就愈強烈,她看到素白的棉帕掠過濕潤的手掌,在掌心留下一片麻麻的酥意,而後又生出滾燙的熱意,燒在手上,燒在心裡,讓人渾身古怪,連呼吸的頻率都變了調。
不知是氧氣的缺乏,還是酒精麻痺了大腦,此刻她整個人都昏昏沉沉的,只有一個念頭越來越強烈。
他,是不是,有一點點喜歡她?
轟的一下,全身的血液沸騰起來,不用照鏡子她也知道臉頰的顏色,說不定頭頂已經冒出了白煙。
可羞窘和欣喜止不住的翻湧上來,在心底沸騰出咕嚕咕嚕的泡泡。
她越想臉燒得越厲害,只能趕緊轉開注意力,將視線落在對面的男人身上。
他垂眸坐在凳上,明明慵懶鬆弛,腰背卻依舊挺拔如松,帶著令人不可直視的貴氣。
素白的棉帕連結著二人,可除開那方帕子,他身體的任何部位都沒有碰到她。
明明是克己複禮的君子模樣。
是啊,哪有什麼挾恩圖報,只是人家好心給她擦水罷了。
“疼?是我太用力了嗎?”
四爺看見女子微蹙的眉頭和緊咬的下唇,皺眉問道。
“沒、沒有”。
她回答的很快,但更快察覺到自己的不對勁,只好隨便找個話題轉移注意力,“這件衣服怎麼了,是哪裡不好嗎?”
她竭力將全部注意力放在衣衫上,天藍的顏色漂亮極了,像是將晴朗的天空穿在身上,衣服既輕薄又透氣,剛沾濕的酒水,這一會兒已經察覺不到濕意。
放到現代,是她從來都沒有聽說過,更沒有見過的好東西。
本就不該屬於她。
“沒什麼”,四爺將微濕的帕子塞進袖中,“看你沒有更衣”。
更衣?
唐阮有些不解,只穿了一天的衣服,各處都是嶄新的,連皺褶都微乎其微,根本無需更換。
難道是那沾濕的袖子?
是了,電視劇裡演過,古代的富貴人衣服髒了要換,潑了茶水要換,就連在花園裡散步,出了汗,也得換。
“我確實很喜歡這件衣衫”。
有錢人的世界她不懂,同樣,有錢人也很難理解她的思維,還不如不解釋,就這樣誤解下去。
唐阮道,“好看,舒服,哪哪都好”。
哪哪都好?
四爺凝神看去,眼前人身著典型的江南女子裝扮,雪緞製成的對襟小衫配著同色系的裙衫,不僅顯得身段纖長窈窕,更襯的肌膚雪白瑩潤。
確實哪哪都好,除了這顏色。
沒記錯的話,昨日擋在大紅嫁衣前的便是這個礙眼的顏色。
屋內沉寂下來之後,唐阮才恍然發現自己似乎說錯了話。
她抬頭看向對面,之間男子的眼睛漆黑澄澈,明明沒有任何的表情,卻莫名的透露出幾分不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