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妻倆相互對視了一眼,白博說:“我去喊醫生。”
醫生來了之後,檢查過後,又看了眼電波圖,確認了有過反應,而且這兩天都有過小幅度的反應。
檢查完後,醫生說:“病人對外界是有反應的,能聽到也能感知到,說明醒來的機率還是很大的,這個情況也說明病人的情況在轉好了,不適合再轉院,再觀察觀察。”
聽到醫生的話,蘇窈眼睛又酸又澀,但心底卻是隱隱發燙。
……
接下來的這些天,白博的太太每天中午和下午都給她送飯過來,幾乎頓頓都是帶著葷的,蘇窈拒絕了好幾回,但白太太還是照送不誤。
按照白太太的說法,要不是廈同志在農場的幫助,她先生可能都熬不到平反出來的時候。
蘇窈大概聽沈靳提到過在農場裡邊,長相斯文俊秀的勞改男人,會在農場裡邊受到性|騷擾。
當時蘇窈還問他是不是在農場也受過騷擾,他倒也沒否認,還說過把人打服了,換了一間都是知識分子的監舍。
也不乏長相斯文的也被騷擾過。
蘇窈也沒打破砂鍋問到底,到底幫了什麼忙。
蘇窈把錢和糧票給白太太,白太太只要了錢,說:“現在還是有很多議價糧買的。”
糧食産量上來了,而且對外開放,所以從全國各地都運送了很多糧食過來,一時糧食充裕,也就多了很多議價糧。
蘇窈吃過飯,在屋子裡簡單擦洗過身子後,就在病床邊給他邊按摩邊說話。
蘇窈壓低聲音和他嘮嗑:“你是不是已經回去了呀,不然怎麼可能這麼久都沒醒?”
“要是真回去了……也挺好的,你肯定會找到我家人,安慰他們,照顧他們。”
“但你要是沒回去,你一定要回來,我和苗丫,禾子都等著你呢,等著你給我們換大房子,換車子,過幾天富太太富二代的生活。”
“還有,你要是回來了,過幾年我們再商量商量,是不是再要一個孩子。”
這幾天,蘇窈什麼話都說。
至於孩子的事,其實她和沈靳都沒打算再要,但現在也是沒話找話說。
蘇窈絮絮叨叨了很久,也累了,看了眼天色,去借了床,鋪上席子也就睡了。
第二天,天色矇矇亮,蘇窈就醒了。
小床很窄,睡得她腰痠背痛,她舒展了一下手臂,轉頭看向病床,不期然地對視上了一雙有些木然的眼睛。
她愣了一會,驀地從床上跳起,頓時又驚又喜:“你醒了?!”
沈靳只看著她,眼珠子動了動,但沒有什麼太大的表情變化。
好像感知還沒那麼強烈。
蘇窈踩上鞋子,也沒來得及扣上後跟,趿拉著布鞋就往外跑,去喊醫生。
醫生檢查過沈靳的瞳孔,問了話沒有反應,但瞳孔還是有變化的。
過好許久,沈靳才張了張口,是個氣聲,都沒人聽得清他說了什麼。
蘇窈知道他說的事“窈”,她忙上前握住了他的手,應:“在呢在呢,我在這!”
沈靳視線慢慢聚焦,看到了病床前,眼睛通紅,淚水交加的蘇窈。
蘇窈看到沈靳清醒過來後,眼淚一直沒控制住,嘩啦啦地流。
既是慶幸,也好像是自己劫後餘生的激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