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夜中,
一行溼漉漉的腳印,進了丞相府邸,來至曹孟德身前。
大半夜被許褚喊起來的簡雍,神色平靜:“簡雍見過曹丞相。”
曹孟德單刀直入:“你家主公可曾言何時來許都,入許都的三千人馬可曾集齊?”
面對曹操的試探,簡雍沒有絲毫掩飾:“丞相說笑了,哪裡來的三千人馬?我家主公說的清楚明白,此番提萬兵北上,朝見天子!”
萬兵!
劉子烈還是要提萬兵北上。
曹操冷笑:“呵,呵呵……漢家制度,即便是地方諸侯王進京,也不過數百人護衛而已,劉子烈一萬人入京,他當真是來朝拜的麼?!”
“就算他要提兵硬闖北方,也必然會在襄樊城下撞個頭破血流……”
說到此處,曹操口氣微微一轉:“孤還是那句話,三千士卒足以護衛劉子烈,孤保他在許昌安全。”
“一萬士卒之事,休要再提!”
曹孟德實在不想讓劉武再搞事情,對簡雍軟硬兼施,希望借簡雍之口,能改變劉武的想法。
簡雍輕輕搖頭:“此等決斷大事,非簡雍能為之,丞相……勿復再言。”
簡雍拒絕了曹操。
咔嚓!~
雪白的閃電,照亮了簡雍的神情,更照亮了曹孟德陰沉的面孔……
……
呼!~
天亮了。
襄樊之地,依舊風雨不歇。
轟隆隆!~
漢水江面上,浪濤翻滾咆哮。
密密麻麻的樓船戰艦,浩浩蕩蕩,旌旗蔽空,帆檣如雲幾乎鋪滿了江面。
襄陽、樊城兩座大城,徹底被荊州水師分割開來,自昨夜開始再無法傳遞過任何訊息,兩座大城的戒嚴程度,已然翻了數倍……
荊州水師,帥船座艦上。
龐統、魏延等人齊聚艙內,劉武正在聽探馬報來的最新訊息。
“襄陽城門緊閉,呂常在加緊佈置守城軍械。”
“昨夜襄陽曾有士卒欲渡江往樊城,見我軍水師橫亙漢水,乃退。”
“樊城援軍于禁三萬士卒,於昨夜冒大雨拔營,今已遷至樊城外三十里處紮營……”
聽著斥候的訊息,船艙內數道目光不住在輿圖上掃視。
魏延昨夜於襄陽城外十里處成功紮營,襄陽城陸路上的通道已經徹底鎖死。
那欲渡江不成的襄陽士卒,回城後必將漢水的情況向襄陽守將稟報,如今呂常等人想來已經清楚,襄陽已陷入死地,士氣定然大沮!
至於樊城和于禁……
“樊城外三十里?”龐統手指著輿圖某處:“樊城外三十里,屬此地地勢最高,乃安營紮寨最佳處。”
“于禁久經行伍,必於此立寨。”
“只是……”龐統皺眉,心不在焉的舉起酒葫蘆,抿了一口酒:“只是此地地勢委實高了些,若以大水漫灌過去,頂多也就把于禁營地淹了小半。”
“休說一戰功成,便是傷筋動骨也算不上。”
自家好徒兒要借天地之威,建下大勝奇功,若是功虧一簣,那豈不是白忙活了?
劉武望著地圖上的那處位置,神色淡定:“無妨,逼他拔營就是。”
逼于禁拔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