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爺的意思是說……”阿銀滿臉震驚,拿著那隻藥碗,喃喃道:“我知道了。”
她突然又道:“侯爺,能不能把宮廷禦醫請過來,老夫人剛犯病那會兒,陛下有派禦醫過來為老夫人醫治,效果十分顯著。”
這事還是宗淩等人回來時,才知道有這麼一段插曲,當時禦醫已經走了,難以追究。宗淩讓人將與那禦醫有關的藥材全都燒盡了。
男人唇線緊繃,冷冷命令道:“不必,此事不可聲張。”
阿銀頓了頓,“是。”
崔秀萱看著眼前的場景,默不作聲,心中卻突然閃過一個人的臉。
她的直覺告訴她,此次事故一定與皇帝有關。
臥房裡分外安靜,那是一種危險即將爆發前的死寂,隱藏暗潮湧動的殺機。
不多時,軍營裡的徐軍醫趕過來,他先行了個禮,為老夫人把脈,表情逐漸凝重。
他問:“今日老夫人吃了些什麼?”
阿銀立刻將藥丸端給他,“請您察看。”
徐軍醫先是嗅聞,又伸出兩指探入藥碗內,沾上一些藥渣,放入嘴中品嘗。
下一刻,他臉色大變,“這藥有問題,老夫人吃了多久了?”
阿銀眼圈通紅:“這幾日一直在吃……”
徐軍醫起身,拿了紙筆,坐在桌案前,神情冷肅的寫上幾個藥材的名字,然後起身交給容騰,“去買這些藥材來,一定要快!”
“是是是!”容騰忙不疊地跑了。
崔秀萱心底一沉,突然望向宗淩。
卻見宗淩頗為冷靜地問:“我祖母有幾成機率能活著。”
徐軍醫長嘆一口氣:“將軍,你我相識多年,我就和你實話說了吧,最多三成。”
“這種毒藥名為天石丹,是一種慢性毒藥,可以麻痺人的大腦,最後變成不會說話也不會思考的活死人,十分歹毒,是一種禁藥,失傳已久。”
“不過好在,我師傅活著的時候救過這種病人,當時我記下了藥方。只是老夫人的症狀頗為嚴重,也不知有沒有用。”
宗淩緩緩閉上雙眸,揉了揉眉心,“你盡力就好。”
徐軍醫抿唇,“是。”
不多時,容騰回來了。崔秀萱站起身道:“我去監督他們煎藥。”她想出去透透氣。
宗淩沒說話,背脊靠著圈椅,手指支著臉頰,一言不發。
崔秀萱看了他一會兒,轉身出去了。
煎藥的人是阿銀,徐軍醫也站在一旁指導。
見她過來了,徐軍醫問道:“侯爺還好嗎?”
崔秀萱頓了頓道:“他挺好的,情緒很穩定。”
徐軍醫不語,藥煎好後,他將藥倒入藥碗內,然後端給了崔秀萱。”
“夫人,你送過去吧。侯爺是我從小看到大的,我很瞭解他。他對老夫人的感情,不能用只言片語來形容。只是他向來不將情緒外露,所以看上去很冷靜。但我知道,他其實很慌亂,很害怕老夫人離他而去,我懇求你去他旁邊照顧照顧他,好嗎?他現在一定很需要。”
崔秀萱接過託盤,神情複雜。
最終她點頭,“好。”
走過長廊,她邁入門檻。
宗淩蹲在床榻邊,雙手握住老夫人一隻手臂,靠在額頭上。
崔秀萱一步一步走過去,宗淩側目看向她,立刻起身接過藥碗,在女使的幫助下,給老夫人餵了藥。
崔秀萱靠近他,雙手環住他的肩膀,頭也靠上去。
男人的肌肉在那一瞬間緊繃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