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實上,她已窺探出皇帝的本性,在他眼中,生風門的刺客們不過是一枚枚無足輕重的棋子。
若讓她對皇帝誓死忠誠,恕難從命。
她深知給宗淩下這種慢性毒藥,她會處於多麼危險的境地。
最重要的是,宗淩根本就不是那種會被輕易蒙騙的人。
在她做出任何行動之前,自身性命無疑是要放在第一位。
莽撞地給他下藥,她先死還是對方死,這都不好說。
這事必須審時度勢,從長計議。
關鍵時刻,保命要緊。
當然,這些話她不能和任何人說。
“我知道了。”她垂眸,含糊道。
子堯道:“行,我沒什麼事了,你走吧。”
崔秀萱將手掌搭在他的肩膀上,深深一摁,轉身往回程的路走去,很快不見了蹤影。
更深露重,吳若爾坐著馬車抵達玄甲軍軍營。
“到底是何事,這般著急?”他問。
來接他的人搖頭,“我也不知道,他們都不和我說。”
看來是很要緊的事了。
吳若爾面容冷凝,下車後直奔賬房。
賬房內,宗淩長身玉立,站在混亂不堪的書架前,唇邊勾起一抹譏笑。
他修長冷白的手指託著一本書,偶爾翻看一頁。
吳若爾腳步頓住,面露驚慌,“這這這……!!來賊了?”
“嗯,來賊了。”宗淩頷首,嗓音冷漠,“你檢查一下,少了什麼東西。”
吳若爾表情凝重,蹲下身翻開地上的賬本,再拿起來整理好,放進書架裡。
待賬本全部歸位後,吳若爾道:“將軍,少了去年的總賬賬本。”
“拿走了賬本,他們就能知曉我們的底細。”他語氣帶著急切,“將軍,這下該怎麼辦?我們的勝算實乃大跌啊。”
“別慌。”宗淩唇角浮現一抹笑,“知道我們的底細,該慌的是他們才對。”
吳若爾一頓,稍微冷靜了一些。
這時,他腦海中浮現一個身影,不禁問道:“今日是誰來此處盜走了賬本?”
宗淩微微眯眸,似在回憶,“我猜測就是你上次說的那個人。”
“果真是他?”吳若爾道,“可惡,看來那位手下的人才仍舊不少,沒有我們猜測得那般一觸即潰。千萬不可輕敵。”
宗淩沉默了一會兒,行至吳若爾身側,拍了拍他的肩膀,“今日辛苦你了,我送你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