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玄歌和夏傾穆灰頭土臉進入一隊辦公室時,秋彥正沉默地站在窗前。
窗戶是開啟的。
對面那幢樓宇的燈只有零星幾戶還亮著,就像今晚的夜空,黑暗、沉默,不過還是有著依稀的幾點星光在閃耀。
秋彥的目光凝視著深沉的夜空,似乎正在尋找能指明道路的星光,它們近在咫尺,卻又如此遙遠,模糊而始終存在。
秦玄歌和夏傾穆很快就被其他一隊隊員們感染,不知道該說些什麼,於是將視線停留在秋彥的背脊上。
對他們所有人來說,秋彥就是那一點指路的星光。
只不過現在這點星光似乎也被厚厚的雲層遮蔽。
“好事。”
隨著秋彥沉著的聲音響起,眾人宛如感覺到那層雲層正在變淡,當看到他轉過身,唇角處逸散出的那抹堅定笑意,那點星光彷彿驟然亮了起來。
“馮小泉給我們出了一個課題,至少我沒有遇見過,那麼對我們來說就是解決它。”
“怎麼解決?”慕鳴撓撓頭皮,“老大。”
“桑榆和張林去一次海市,瞭解清楚馮小泉的狀況,是不是如他所說,能多瞭解一點就多瞭解一點,現在出發。”
“是。”桑榆和張林同時站起身。
“調查下來是真的話怎麼辦?”夏傾穆的聲音很輕,顯得完全沒有信心,一點都沒有往常那般的“超自信”,“難道只能看著馮小泉逍遙法外?”
她的話引起眾人心中的共鳴,辦公室的氣氛又變得沉寂而消沉。
秋彥掃視了一下眾人,笑意更是堅定。
“你能相信一個精神病患者犯下一系列如此有條理的案件?所有的證據事實上已經證明馮小泉作案的本身……”
“而我們要做的就是擊潰他佈置好的防禦線。”
“我同意,不過光憑你卻辦不到。”
隨著這個猶如鈍刀剁骨般的聲音響起,莊葉落出現在辦公室門口。
還是僵硬的步子,走路時上身一動不動,就連臉上的神情也是死板和木訥的,不過秋彥的眼眸卻是亮了一下,他看到莊葉落眼瞳深處閃耀的火花,這種火花還是第一次看到。
“難道莊大法醫能辦到?”
慕鳴當然不接受莊葉落對於秋彥的說法,嬉皮笑臉說道。“我也不能。”莊葉落還在往前走,一直走到秋彥身前兩米處才停下腳步,“從死者身上看到犯罪手法是我的強項,想讓一個活人,特別是有所準備,自稱是精神病患者的狡猾犯罪分子說出真情,我沒這個能
耐。”
“那你來搗什麼亂!”夏傾穆橫眉冷喝道。
“所以我找了我的一個老師。”莊葉落沒有動怒,視線也一直盯在秋彥的臉上,不緊不慢地說道,“他是精神病治療上的專家……”
“能不能斷定馮小泉是不是一個精神病,自然不在話下。”
慕鳴張大嘴,誇張地說道:“莊大法醫,看來你有一個間諜的潛質,我們遇到什麼難題你都一清二楚……”
“是不是一直盯著我們一隊。”
他一邊說一邊直往桑榆身上瞄,讓桑榆立刻感覺出慕鳴話中的深意,於是轉頭對張林吩咐道:“張林,我們走。”
桑榆和張林的離開讓莊葉落有些失落,眼瞳深處的那點火花似乎也隨之熄滅,秋彥輕輕一笑,走上前伸出右手。
“謝謝。”
看著秋彥伸出的右手,莊葉落卻慢慢轉身,一言不發,猶如一具殭屍般離開,等到他一出辦公室,慕鳴不由輕聲嘀咕。
“什麼毛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