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侷促不安地坐在舒適、鬆軟的沙發椅上。
周圍的環境很雅緻,相當有格調,除了左側牆上懸掛的那個巨大丑面具讓她感到有點毛骨悚然,其它任何一處地方都有種無法挑剔的感受。
不過雖然她已經極力不去看那個面具,腦海中卻還是會時不時泛起醜面具展現的笑容。
或許這就是常常聽的越感到恐懼越會想它。
就好像時候總害怕聽大人講鬼故事,但是卻又總是巴不得搬一張凳,聽大人夜晚睡不著覺的鬼怪故事。
“紅,你的故事。”
聽到秋彥柔和、磁性的聲音,她不由愣了一下,隨即視線離開了面前那杯色彩迷人的飲品,抬頭看向他。
“我不叫紅。”
秋彥拿起勺,在面前的那杯咖啡裡調了調。
“我不知道你的名字,也不想知道,但是和你聊一直叫你,你或是喂總是不大禮貌,所以叫你紅。”
她低頭看了看身上的紅裙子,恍然。
“我不喜歡這個名字。”
秋彥沒有抬頭看她,不過眼角餘光卻準確捕捉到她臉龐上顯露出的明顯不豫,心中不由一動。
“那我叫你什麼?我又不知道你的名字,不見得叫你偷……”
她放在桌底下的雙手驟然捏成拳頭,憤然看向他。
“其實偷總比‘姐’好一些,對不對?”
她完全驚愕住了,雙拳緩緩地鬆開,挺起的胸膛驟然就像洩了氣的皮球般萎縮下去,一種無可奈何的悲傷悄悄爬入了眼中。
“你還是叫我紅!”
秋彥雙眼更亮,不過還是沒有抬頭。
“你的故事。”
她低下頭,很沉默,“我沒有故事。”
秋彥沒有去揭穿,更沒有催促,只是專心的用勺繼續調勻咖啡,金屬勺觸碰著陶瓷杯,發出有節奏的輕響聲,這種輕響聲似乎擁有奇異的魔力,很快讓人情緒平靜而沉浸到回憶中。
“做偷真的比‘姐’好?‘姐’有什麼不好,只要伺候好男人,就能賺到很容易就到手的錢,當然許多人會認為這是出賣了靈魂,但是看穿了其實也沒什麼損失,只不過是上……”
秋彥沒有繼續往下。
他能夠感覺到她的憤怒讓周圍的空氣似乎都燃燒起來。
“我真懷疑你是不是一個警察!”她咬牙切齒道。
“我也懷疑你是不是真心想當一個偷。”
秋彥平靜地回應她的憤怒,然後用勺重重觸碰了一下杯口,“當”的一聲巨響後,他終於抬起頭,眼眸中猶如射出直刺人心的長劍,凌厲的向她看去,在這種視線的接觸下,她的憤怒忽然猶如潮水般退去,輕輕顫抖了一下。
看到她的長睫毛因為身體的顫抖而戰戰兢兢地抖動,秋彥鬆了口氣。
一分鐘以後,她開始講述一個屬於她的故事。
半年以前,她和兩個姐妹一同來到青市,很快就被這個繁華、迷人的都市征服,決定一定要在這個城市生活下去。
但是,擺在她們面前的問題很殘酷。
想要體面的在這個城市生活,憑藉她們的學歷根本沒有這個可能,而要做生意,也沒有這個資本。
於是,留給他們能夠繼續生活下去的選擇變得很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