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也只能苦笑。
誰會想到在這裡也能碰上這件不知死了多少人的碎屍案。
秋彥看向已經打完電話通知隊員過來的李謙。
“李隊長,讓區局派遣刑技和法醫前來,另外在增調人手控制局面,看樣子最起碼要封鎖一半的停車場,對客運站會有影響。”
“你不上去看了?”李謙奇怪地問道。
“就留給刑技人員去勘查。”秋彥忽然看向南石長途客運站那幢約莫有三十米高的主樓,“有沒有興趣陪我到樓頂上去?”
高和李謙同時問道:“去幹什麼?”
“找頭顱。”
黑色木匣子果然在主樓的樓頂上,孤寂而淒冷。
秋彥沒有直接走向那黑色木匣,而是沿著兇手可能走過的路線緩慢而仔細的。
“為什麼要這樣做?”
李謙用右手指向擺放在樓頂平頂中央的那個黑匣子,問高。
高眯起雙眼,不時閃爍出憤怒的火焰。
“是挑釁。”
李謙雙手緊握成拳,盯著那個黒木匣,忽然間沉默下來。
秋彥來到黑木匣旁蹲下身子,戴上手套後開啟黑匣,一股混雜著腐爛和血腥的惡臭味撲鼻而來。
死亡時間應該和其他三個受害者差不多的時間。
兇手一次究竟殺了多少人?
極度的憤怒反而讓秋彥很快平靜下來,拿出手機開始從各個角度拍攝頭顱,每按下一次快門,死者殘留的一種情緒就鐫刻進了記憶。
“秋彥,你一定要破了這個案子!”
李謙忽然扯開喉嚨大聲嘶吼,空中明媚的太陽似乎也被他突如其來的嘶吼驚嚇到,躲進了雲層。
秋彥拿著手機的右手僵滯在半空中,片刻後緩緩站起。
高和李謙的目光從頭顱上移開,盯在秋彥的身上,秋彥感到兩人的目光都是灼熱的,那是一種混合著期待的灼熱,不過他的身體卻只能感受到一種冰寒,看不到任何有邏輯性線索帶來的冰寒。
四具死屍,四個完全不同的拋屍地點。
兇手到底在想什麼?或者他想表達什麼?
高輕輕嘆了口氣,“秋,別想太多了,順其自然,不定過段時間這個案子還是會由你來負責……”
“第四具碎屍,這一下想低調也不行了。”
李謙輕哼一聲,“雖然我和秋彥不對眼,不過假如我是蒼衍墨,這個案子一定會讓秋彥負責,這兩年的成績已經足以明一切,我就搞不懂了,讓一個外來戶負責。”
“我們是紀律部隊。”秋彥抬頭望向陰沉沉的空,輕聲道。
李謙揚了揚眉,欲言又止,最後也只是哼了一聲。
警笛聲由遠而近,南石區公安局派遣而來的增援人員已經到來。
“你們交接一下,我出去走走。”秋彥收回視線,將雙手插在褲兜中,慢慢離開,“我估計市局的人也很快就要到了。”
高瞥了一眼秋彥略顯蕭索的背影,到了嘴邊的話又咽了回去。
秋彥並不是出去走走,而是直接離開了長途客運站,混在人群中漫無目的的獨行。
人群是人群,他卻是一個人。